与此同时,远在南海外正在给自己斟茶的栾之,原本面容平和,正在享受这一刻的佛法交流的禅意,清碧的水流倾泄柔柔的入进杯盏里,突然一顿,收的非常突然。
他眉心突然一皱。
他抬眼,目光不由自主的望向自己一清宫的方向。
而后他心头快速捏了个诀,手指在袖内一收一放,一沿着他的清袖微不可察的呈现一圈波动,如波如水一般突的一震。
玉帝坐在他对面,目光突然错开看向他,微微一笑:“栾之帝尊今日似乎心不大静?”
栾之将茶盏端起,遥遥的朝着玉帝举杯相敬,温声回应:“自己的心是什么,看见他人便是什么。”
玉帝吃了个鳖,讪讪的收了笑,转移了目光。
须臾,天空上方云层涌动,天奴天官急驰而来,隔空跪拜:“水凤闯入天牢,将妖女红索劫走,追至远尘山附近失去踪迹,特来请示栾之帝尊……”
玉帝眉一挑,再次看向栾之。
栾之面色无波,就像这个消息完全没有惊动他老人家似的,后而思量了一番抿了唇道:“他们不会在我远尘山逗留潜藏,立即去找水凤他老子,他儿子走丢过一次,这次他若是再没个记性留一手,他也就笨到家了。”
天奴天官如梦初醒,万般佩服栾之思虑深远,与玉帝及各方佛祖菩萨看过礼,匆匆而去。
玉帝始终没说过一个字,等天奴天官们不见踪影之后,方才觉得自己刚才委实有些透明了些。
这南海之地,禅音被断,此时却是续不上了,一片沉寂。
玉帝咳了一声,拜了一拜:“那个……我们继续。”
南海菩萨始终淡然含笑,颔首垂目道:“今日缘结于此,未必非续不可。”
“这……”
衣衫翻飞之响突然响起,玉帝惊转头去,就见栾之已是起身,竟驾上祥云看都未看他一眼,眨眼就没了踪迹。
玉帝瞠目,气的胡子都抖了几抖:“这个栾之,忒没礼数!”
南海菩萨又是一笑:“礼数之事,未必要付诸于外在,心中有敬,与心中有佛是一样的。”
玉帝面红。
……
而被红索一掌拂出数丈之外的弓月,自己都没想到盛怒之下的红索攻击力竟是如此之强,半空中她琢磨着红索对她的怨恨只怕当真大的超乎她自己的想象,眼看着周围景致越来越小,眼看着水凤被红索煸飞又被红索追去揪住那如墨的长发,像拎着宠物似的向相反的方向飞也而去。
就在她才刚刚回过些许力气来准备追上的时候,就见红索和水凤突然冲出一个高度,而就在那二人冲出之后,她分明看见一个结罩突然出现,将整个远尘山包住,目测非常牢固坚硬,也非常之大。
能将整个远尘山都罩住的结罩……
弓月快要不敢去揣测了。
这也只有一宫之主才做得到吧。
比如玄苍的结罩,就是她父亲下的,目的是为了禁止迟霖进入,但只要她父亲和母亲不在玄苍,结罩就不会再有,一方面是因为她母亲不在玄苍的时候,也就没有必要阻止迟霖进入,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父亲若是不在玄苍的话,这个结罩就没办法设定。
她眼下之所以这么震惊,是因为她知道这个结罩定然是栾之设的,她震惊的是栾之现在身在南海,要做到如此,这是需要多高的修为?
关键是,就在这么刚刚好的时候,结罩就罩下了,虽然可惜的是水凤和红索已经逃出了远尘山,但是这个结罩必然也是与这二人相关的。
栾之又是怎么掐算到的?
震惊之中,她就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关于心头血和神识被红索抢走之事,看着那个结罩,她唯一郁闷的就是——
她现在也在结罩之外了,这可要怎么再回远尘山。
这……
回玄苍好了。
祥云上,弓月主意已定,想着自己这么着算不算是不告而别,想着自己是不是在这里等栾之回来,可是觉得又完全没有这个必要,栾之今天要是不回来呢?难道她要在祥云上露宿不成?
决定要回玄苍之后,眼前犹豫之事便就算是解决,是以又回想到了红索和水凤之事,她委实觉得憋屈窝火,被这二人将心头血抢了去,何止是颜面的问题。
可她自己又着实是打不过那二人的。
甚感无用。
脑子有些迷糊,感觉就像是刚刚从睡梦中惊醒有些发懵,懵到只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梦,却又不能自控的有些发空。
这……
与神识被抽离有关吗?
弓月有些苦恼,正迷糊不知何由之间,突然肩头被人一拍:“水凤和红索刚才来了?!”
叛烙突然之间出现,让她惊了一大跳,迷迷糊糊点头:“是啊,可你……你是怎么从结罩里出来的?”
“他们是来找你的吗?”叛烙很急,哪有心情回答,扶着弓月的肩头上下打量,总觉得弓月有些不对劲,但是毕竟有一阵子没见,也不知道弓月到底哪里出了问题,他只知道水凤和红索二人来这里,绝不可能寻栾之,那必然是为了弓月而来。
“是……是啊。”弓月有些颓然,心里有些犹豫,潜意识里并不想将经过告诉叛烙,颜面实在挂不住,可她心里却是一直空空的有些不安,许久后迷茫的抬眼,咬了咬唇瓣,终于下定决定,看向叛烙:“叛烙,我觉得我出事了,红索从我的心里掏了我的心头血回去,还带出了我一部分神识,我不知道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