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听到这儿,薛蘅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自己的母亲自己清楚,她是那种为了儿女什么都愿意付出的人。回忆起她一个弱女子在父亲去世之后守住家业,面对那些魑魅魍魉仍旧毫不退却守护自己的样子,薛蘅的心就忍不住疼痛。是自己辜负了母亲的信任,不仅没能守住她给自己留下的东西,还成为了被人利用的牺牲品!薛蘅不是傻子,自然清楚如果自己真的将柔嘉郡主刺死,那面对的可能不仅仅是自己被处死,还可能连累到庞家。
“想来,蘅儿你已经清楚了。只是,你这些年来又是怎么过的?把你送来的人又是谁?”瞧着薛蘅眼中已经放弃了仇恨,庞太师也松了口气。身为舅父,他是不愿意和自己的外甥女撕破脸皮的,更何况,她还是自己妹妹唯一的骨血!
“我……”想起在娘去世之后自己过的日子,薛蘅咬咬嘴唇,还是决定隐瞒。那些苦,还是让自己一个人吞了吧!也不必用它来博取什么同情!自己的母亲已经背弃了庞家一次,难道自己还要利用他们的同情么?
“送我过来的是襄阳王。”思来想去,薛蘅还是告诉了庞太师这样的话,而这也是她自己的猜测,并没有什么真凭实据。
“哦?难道你亲眼见过襄阳王么?”本以为薛蘅只会曝出个一般的名字,却没想到她直接说出了幕后主使。但以薛蘅的身份,真的能见到襄阳王么?庞太师可不觉得襄阳王那样高傲的人会接见一个家世败落的孤女,即使她和庞家有着血缘关系。
“当然没有,我说的也只是推测。”将母亲的信收在怀中,薛蘅恢复了理智,不再像庞飞燕之前所面对的为情所困的癫狂女子,反倒像是一个算无遗策的智者谋士。呵,实际上她也不是为情所困,只是觉得不甘心罢了!
“推测?那这推测又是从何而来?”看着一瞬间变了气质的女子,庞太师想起了自己那早逝的妹妹。她当年在闺阁的时候,也是这么一副冷静的姿态,好像万事尽不在她眼里,又好像万事皆在她掌握之中。
“我之前所居住的地方是江南,一个月前,有人找到我,自称是母亲以前的心腹。他告诉我之前庞家与母亲之间的纷争,还告诉我庞统这个负心人有了新欢!当时我并不相信他,毕竟没有人会相信一个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但这个人却将母亲生前之事说了个遍,甚至对那些只有亲人之间才相熟的小习惯也知之甚详。这让我不得不信,心里也存了怨恨!于是,我将母亲的死归结到庞家的头上,也对庞统视若仇敌!渐渐的,我就起了报复的心。可我当时离着汴京太远,只能徐徐图之,但不到七天,我就有了来到汴京的机会。我知道这机会来得太巧,所以也下了心思防备。纵使我薛家衰败,但手底下总有那么几个忠心为主的家仆,他们在暗中替我查到了那是属于襄阳的商队。襄阳,光是这两个字,我就知道为何这个人会出现的这么恰到好处!在大宋,有谁不清楚,在朝廷上能与向阳湾分庭抗礼的也只有庞家了!但我不在乎,我只是为了出口恶气,让你们庞家也尝尝失去权势、失去亲人的痛苦!在我下定决心之后,我就借着襄阳王的东风,找到了可以杀死庞统的利器。对,我当时想杀的人是庞统……但后来,我却听说官家赐婚,将柔嘉郡主赐给他,这才有了后来的一幕!”
薛蘅把事情说得很简单,阴谋也都讲成了阳谋。而的确,在这件事上,她所做的,也只有顺水推舟。
“那那个心腹呢?他有没有跟你到汴京?”听完薛蘅的讲述,庞飞燕迫不及待的问她那个心腹的下落。只是,这注定不会得到她想要的答案了。
“他?自从知道庞统赐婚之后,他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但是这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关系,因为我来的目的,从不是被他左右。”提到那个什么心腹,薛蘅显得很不在意。她现在都已经成为阶下囚了,还管一个心腹干什么?更何况那又不是她自己的人?他活与不活,也与自己没有半点关系!只是成了襄阳王手中的剑,还真是令人不爽!但她也没有办法,实力相差太过悬殊,而且她也没有接近那人的机会。
“不是被他左右?蘅儿,你还是太年轻啊!你可知道,你做的决定,八成都是受到那个心腹的蛊惑!当你相信一个人的时候,只要他在说话的时候稍稍变一下用词或是语序,即使意思不变,你也会被他误导!你想想,原本你打算在江南安静的生活,就算知道庞家退亲也没什么想法,为何后来又起了报复的心思呢?那是因为你在听心腹讲述的时候,你的想法就已经被他给改变了!”看着薛蘅自负的表情,庞太师既是满意,又是心痛。看来自己妹妹还是把孩子保护的太好,让她只保留了权贵子弟的傲气,却没有了权贵子弟必须的防备!
“这怎么可能?我一向都是按照自己心意做的啊?”听着庞太师的话,薛蘅有些难以置信。但她知道,眼前的老人,没有必要在这一点上欺骗自己。
“这就是问题所在,那个人会潜移默化的影响你,而不是直接让你去做。蘅儿,你要学的还有很多!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