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柯西向旁边迈了几步,在猫砂盆旁甩了下尾巴。
好吧,猫砂盆已经被使用过了,原来这才是自己被叫醒的原因——金柯西是一只有洁癖的猫,猫砂盆必须每天都清理一遍,尤其是在拉了粑粑之后,不然它会非常烦躁,并把其他人都搅的不得安宁。
威廉和它商量:“我们就不能等清洁工来了再处理吗?”
金柯西睁着灰蓝色的圆眼睛,一动不动的和威廉对视了几秒钟,就在威廉以为它妥协了的时候,喜马拉雅猫突然转过身去,弓身发力跳上了壁炉,逐步逼近放置在壁炉台上正中的一副画像前,看了威廉一眼,慢慢抬起了腿。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
威廉用大睁的双眼和张开的嘴巴表达了自己的心情。
“天啊,金柯西。”他咬牙切齿地说:“你个小混球。”
他飞扑到壁炉前,金柯西抢先一步跳开了,只留下了画像前的一滩水渍。
谢天谢地,它至少还懂得分寸,没有真的尿到画像上——威廉的画像,右下角还有兰斯·罗德里克的签名,是对方圣诞节送给威廉的礼物。
实话说,这幅画像丑爆了,强烈的毕加索风格,如果不是头发与眼睛的颜色抓的非常准确,威廉还真认不出那是自己,圣诞节早上拆开礼物的那一瞬间,他就想把它丢到储藏室去,犹豫了很久还是将画框摆上了壁橱,偶尔路过看到,还会思考一下是不是把正常人画的越丑的肖像画才越有艺术价值。
对这幅画像抱有深深嘲弄之情的还有金柯西,天知道喜马拉雅猫有没有看出来画里那个丑爆了的似人物体就是它的主人,一开始金柯西会跳上壁炉拿画框磨牙磨爪子,逼得威廉在一个月里换个三个画框后,明白了画像大概很重要的小坏蛋开始拿它当做威胁威廉的工具。比如刚才。
威廉先把壁橱擦干净,又给一直在房间里转圈的金柯西清理了猫砂盆,然后找来了梯子、长钉和锤子,直接给画像在墙上找了一个合适的地方钉了上去,只有这样才能避免金柯西继续祸害这幅画了。等他干完这一切,冲了个澡洗漱完毕,正在厨房准备给自己弄点东西吃的时候,外面传来了汽车的声音,没多久,出现了脚步声。
“我要吃烤薄饼,要淋上鲜奶油和枫糖浆,以及黄油和巧克力碎片——”
“还有香蕉和草莓,加点水果才健康。”威廉看向大步走进厨房的至交好友,兰斯·罗德里克穿的活像是刚从哪个音乐会或晚宴上逃出来似的。从那副疲惫不已的模样上看,或许他真的是。
威廉看了一眼时钟,洛杉矶时间现在也才早上八点钟:“不要告诉我你是坐了一夜飞机从纽约飞过来的。”
兰斯向威廉展示自己那已经开始有点皱巴巴的燕尾礼服,看得出来它们至少是在十几个小时前被穿上身的,而且中间一直没被脱下来过。
威廉只准备用一碗玉米脆片打发自己的计划泡汤了,他转身从橱柜里找出小麦粉、黄油、鸡蛋和牛奶,然后开始驱赶自己的朋友:“去洗个澡,再给自己找身舒适的衣服,然后我们再来享受布兰德利烤薄饼。”
当兰斯回到厨房的时候,这里已经充满了小麦粉烘烤后的香气,熟悉的味道让他的唾液都忍不住立刻开始分泌。
一点都没跟威廉客气,兰斯一口气拿了三张刚刚晾好的烤薄饼放进盘子里,并开始添加自己喜欢的调料。
“你要把薄饼淹死了。”威廉看着正在狂浇枫糖浆的兰斯说,顺手给对方盘子里加了些刚打发好的鲜奶油。
“甜食能让人忘掉糟糕的记忆,保持心情愉快。”兰斯切了一块浸透了枫糖浆、上面堆满了奶油和巧克力碎,正常人看了大概会感到牙疼的松软薄饼放进嘴里,露出了虽然不明显,但百分百赞赏的表情:“它绝对值得六个小时的长途飞行。”
“生日快乐,伙计,虽然迟了一天。”威廉在兰斯的盘子旁边放上一杯鲜榨的橙汁。
“谢谢。”
“现在,可以告诉我昨天一整天你都是怎么度过的了?”
兰斯咬下叉子上的半颗草莓,咀嚼了几下咽下去,耸耸肩:“和去年一样,在大宅里醒来,自己吃早午餐,感谢佣人们的生日祝福,拆生日礼物——一份随便哪个公司的股份转让协议。下午与父亲观看一场观众只有我们两个人的音乐会,安静的欣赏美妙音乐是对演奏家们的礼貌,同时也合理避免了过多交流。晚上则是一场大型派对,客人是罗德里克几乎所有的高层管理者及合作伙伴们。多少年了,罗德里克过生日总是这幅老样子,送走最后一波离开的客人后,我几乎是亟不可待的赶去了机场。”
兰斯讲述了他那中规中矩生日里的大部分,但也隐瞒了一部分内容,像是一成不变的生日安排已经无聊到让他越来越忍受不下去了,今年的派对上来了太多的政客,宾客们漂亮女儿的数量也在逐年增多,派对结束以天色太晚回城不便借口留宿的家庭也越来越多了,这些都是迫使他连夜逃离罗德里克大宅的理由。
威廉支起上半身,右手按了按兰斯的肩膀:“恭喜你又获得了三百六十四天的自由时间。”
兰斯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将空了的餐盘推到一边,向后靠着椅背,十指在下巴处叠了个教堂尖塔似的形状,不动声色的等待着。
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