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寞而又无力的瘫坐下来,有气无力的叹道:“都是我这个做母亲的没用,害得你小小年纪替我操心。只是这事,这事……就真的不用你管了,他们在老家住的好好的,我每个月都按时给他们养家钱,又何必让他们进京丢人现眼,没的跟着添乱。”

“丢人现眼?”落春低声喃喃的重复着邢夫人的话。她有些明白邢夫人的心思了,苦笑了一下,说道:“母亲不想让舅舅他们进京,可是因为觉得舅舅他们会给你丢脸了是吗?”对上邢夫人愕然的眼神,她知道自己猜对了。

落春轻叹一声说道:“这又何必!母亲,你娘家不显,是府里众人皆知的事情。难不成你以为不让舅舅他们进京就能掩盖这一事实,这种行径和掩耳盗铃有什么区别。反正母亲你每个月都要送钱过去,既然这样的话,为什么不把他们接进京来?如今母亲手里有了活钱,在京来买个小宅子将他们安顿下来也不是不可以,这样的话,平素里你也多个日常往来的去处,不必整日闷在府里……”

“你不懂!”邢夫人气急败坏的嚷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在这瞎说什么!你当我不愿意让他们进京是心疼银子吗?但凡他们若是能提的起来,我又怎么会不愿意!可是他们,他们根本就是一坨扶不上墙的烂泥,他们躲得远远的,府里人只会笑话我娘家寒微,但是一旦他们进京,到时被笑话的就不只是这一点了,而且届时不知道要给我添多少麻烦,要我在后面收拾烂摊子。再说,在老家,他们还不老实呢,若是到了京城这个花花世界,岂不迷了眼,还不定怎么样呢!”

当年的邢家在乡间小有资产,勉强算是耕读之家。到了邢夫人父亲这一代,不知怎地祖坟冒青烟,他通过科举,考中同进士,后外放得官,做到知府,从而邢家得以改换门庭,成为士绅之家。邢夫人的父母在连生三女之后才得邢德全这么一子,未免溺爱了几分,以至于他只知以吃酒赌钱、眠花宿柳为乐,手中滥漫使钱,待人无心,呆气十足,人称“傻大舅”。邢忠乃是邢夫人之从兄,他和邢德全的关系就同东府贾蓉和贾蔷的关系一样,也是个酒糟透了的人,提不起来。娘家本就寒微,被贾府瞧不起,而今娘家人又这么不堪,因此邢夫人自然不想让贾府的人见到他们,从而被笑话。

“母亲虽这么说,但是我知道母亲只是‘恨铁不成钢’,心里还是惦念着他们的。我问过费大娘,除了每月的养家钱之外,每次舅家来信额外向你要钱,虽然你嘴里骂着,但是却从来没有一次不给过。都说‘京城大,居不易’,但是我算了一下帐,舅家每个月的花销大致在五两左右,这个钱在京里也够生活了。我听母亲的意思好像是舅舅素日里行事有些不务正业,我想着舅舅这般行事,应该是年纪小,外公外婆又已过世,没有长辈在身边教导的缘故,都说‘长姐如母’,等舅舅他们搬到京城,母亲从中劝导一二,说不定还能让舅舅改好,从而走上正途呢。难道母亲对舅舅就真的一点期许都没有,就这么听之任之,任由舅舅就这么吊儿郎当的下去,放任不管?然后就这么拿钱供养着他,甚至直到他成家娶妻生子之后也一直这样下去?母亲不会是打算就这么养舅舅他们一辈子吧?如果是这样的话,且不说本来舅舅他们就不争气,就算是个好人,也会给养废了。”落春明白了邢夫人的担忧,思忖了一下,还是按照自己的主意从中劝道。

落春的话对邢夫人有所触动,邢夫人脸上的神情变了,她沉思半晌,扶着额头说道:“这事,这事……不行,兹事体大,你还得让我想一下。我要仔细的想想,一时半会可拿不了主意。不行,我得好好考虑一下。”

“那母亲就好好想想吧,仔细考虑一下利弊再定。”落春见状并没有再多加劝说,决定给邢夫人时间让她好好想想。

其实落春之所以想着让邢家人进京,更多的是为邢夫人考虑。邢夫人在贾府,说是府里的大太太,看着光鲜,但是实际上,婆婆不喜,丈夫冷淡,儿子疏远,妯娌睥睨,家里的奴仆鄙视……享受不到身为长房长媳的尊荣和权力。府里憋屈,府外,她也没有什么可以说知心话的手帕交。

因为贾家情况特殊,所以贾母、邢王两位夫人基本宅在家里,不怎么出门进行社交活动。贾母不出门,不仅仅是因为年纪大了,不爱动弹,还因为和她同一辈的地位与她相等的老姊妹,健在的寥寥,去身份地位相当或者比她低的人家,被一群年纪轻的小辈围着巴结奉承,虽然很是得意,但是没与之说话的人,不免郁闷。去地位更高的人家做客,纵使她上了年纪,但是身份比不过人家,免不了要行礼奉承,年轻的时候出外交际免不了,上了年纪,贾母就不愿意受那个罪了,因此她更爱在家做个人人奉承的老封君。

王夫人虽然在府里赫赫扬扬的,但是出门之后,虽然可以代表荣国府交际应酬,但是毕竟荣国府真正的主人是贾赦,她到底有点名不正言不顺,而且贾政的官位不高不说,她连个敕命都还没混上,因此坐在一干权贵女眷中未免底气不足,有点心虚,因此出门除了回娘家以及去史家之外,哪怕是和贾家并称的其它“四王八公”中的几家她都不愿意去,宁肯呆在府里称王称霸。

邢夫人是后嫁到贾家的,她并不是京城人,所以对京里的情况两眼一抹黑。她想要进入京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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