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绣这丫头是犯了什么大错,惹怒了姑娘,以致姑娘竟然不念这些年的情分,要将她打发出去?”王善保家的听了落春的话,大惊失色,想到刚才品绣领她进来,和落春交谈之间并没有露出什么端倪,再说她也没听说发生什么大事,她对品绣的印象不错,品绣对她也很恭敬,而且日常言语之间,品绣从来没有流露出一点想要出府的意思,反而曾经不止一次表态,她要长长久久的跟着落春,服侍她。因此她想着替品绣求一下情,说道:“品绣这孩子自从进府学完规矩后就分到了姑娘房里,一直跟着姑娘,这孩子是跟着姑娘一起长大的,她的品性什么样这么些年姑娘应该都看在眼里,很清楚。就算品绣一时脑子糊涂,惹恼了姑娘,她也不是有心的。不说别的,就看在她跟你这么些年的情分上,姑娘你就原谅她吧,若是姑娘还在气头上,让人打她两下,或者怎么罚她都行,只是别将她撵出去。”
想着落春将品绣的卖身契都拿出来让她去给她销籍了,用情分未必能打动落春,再说,据王保善家的了解,落春冷情归冷情,但是对她所认可的人一直很好,曾经品绣就是其中一位,如今落春做出这样的举动,想来品绣真的触到了落春的逆鳞,只是她不知道罢了,因此王善保家的又说道:“再说,不管怎么说,品绣都是姑娘身边的大丫头,这样的丫头,按照府里的规矩,一般都是长久的跟在姑娘身边的。纵使要放出去,要么是到了配小子的年纪,要么是犯了不可饶恕的大错,要么是姑娘到了出嫁的年龄,定下亲事,不打算让她跟着陪嫁,……品绣的年纪虽然长姑娘两岁,但是和姑娘一样,离议亲还有几年。那就只能是品绣犯了大错,只是就算品绣犯了错,也不能就这么打发了,毕竟她是姑娘身边的大丫头,若是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打发了,恐怕对姑娘的名声有影响,所以还请姑娘三思。姑娘若是拿不定主意,可以找太太,太太一定会做出妥善安排的。”
落春听了王善保家的话,一下子就想到了当初王夫人抄检大观园的时候,司棋和表弟潘又安的私情被发现,然后司棋就直接被撵了出去。司棋作为迎春的贴身服侍大丫头,曝出她和别人有私情,就算迎春对此一无所知,但是又怎么会不让人怀疑迎春的品行和操守?落春不相信王夫人会不知道这一点,但是也没见她有半点这方面的考虑,究其原因,还不是因为迎春是大房的女儿,就算丢脸丢得也不是她的脸,她自己的亲生女儿在宫里做娘娘,亲生儿子就算有什么fēng_liú韵事,因为是男子,对其并没什么影响,至于还会不会影响到探春和惜春的名声,又不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谁在乎?
“品绣并没有犯错。”落春笑了笑,见王善保家的张大了嘴,目瞪口呆的模样,不等她将疑问问出口,抢在前面说道:“我这边有些事情需要人做,但是需要是自由身的良民,外面找的人我信不过,你和费嫂子手里都有事,忙不过来,所以我想着将品绣放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