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贫僧是来求医的。”末拓双手合十做了个揖。
“狗剩子关门,老娘我要睡一觉。”
“求医是吧,”恰西后退一步,伸手示意,“请进。”
“狗剩子你……”白羽站起,看见末拓和芷璃进来,显然也是有些惊异,同时,她也一眼便看出了芷璃身上的不对劲。
“阿弥陀佛,大夫,这是……”末拓向恰西鞠躬,伸手欲递上拿纸张包裹好的散碎钱银,恰西忙挡住他的手,指着白羽道,“不是不是,她才是大夫。”
末拓迟疑地看着只有十岁幼童大小的白羽,道,“这……”
白羽挺起了小小的胸脯,“老娘就是,不服气啊。”
末拓微微一笑,递上了银两,“大夫,麻烦您给这位姑娘看一下。”
“免了,我不收银子,我先瞧瞧病人。”白羽一脸的神气。
末拓拍下芷璃的肩膀,芷璃上前,手还攥着末拓的手,白羽一眼瞧过来,末拓歉意地笑笑,“她怕生,所以……”又道,“之前是因为……”
“我自己看。”白羽将芷璃按在座位上,扣了下她的脖颈,又翻开她眼皮看了看,伸手插进如云的发髻,拨开瞧了瞧发根,转头从桌上取了一根银针,放在烛焰上炙烤一下,拉过芷璃的手,在食指上扎了一记。
芷璃轻叫了一声,和末拓握着的手更加紧了,恰西看看这瞧着不过二十五六的行脚僧,又看看芷璃,最终视线定格在两人握在一起的手上。
白羽将渗出的血珠抹在手指上,放到嘴里含一下,脸色一变。朝地上连连啐了几下,又拿起旁白的茶杯灌进大口茶,漱漱口狠狠地吐掉。
她收敛了戏谑的神色,脸色一正,朝恰西道,“传信给团长,我们找到了。”恰西闻言快步走进内堂。
白羽转身又对末拓说道,“你们是中了蓝峰毒,她中毒比较深,又得不到缓解。毒性沿着巨阙,玉堂,华盖向上走,在印堂处爆发,损了她的神智。”
“你怎知我也……?”
“这毒是慢性毒。中毒之人耳根处会有一个红点,”末拓下意识地摸了摸耳朵。白羽接着道。“这毒初时作用像是淫药,逼迫中毒的两人交合,而后每交合一次,毒便在体内游走一遍,毒性更甚,淫性也更甚。直到最后侵蚀五脏六腑,死时痛苦无比。”
“你们是撑过了第一次病发,你吸入剂量不多,又是佛门中人。而她神智已毁,所以你们一直没出什么事情,”白羽翻过芷璃手腕,洁白的腕子上一颗醒目的嫣红色印记,“你倒也是个汉子,这样下来她居然还是完璧之身,但……”白羽话锋一转,“虽然你们俩没出什么事情,但毒性还遗留在她体内,若是晚来一个月,毒恐怕要渗入心脉里去,死得一样惨。”
“为何会是我们两个?”
“因为彩绣门和少林两个门派心法特异,少林洗髓经,彩绣门冰心决,都是修心修身的功法,所以对于这种专攻心智的毒药最好的实验对象便是彩绣门和少林的门人。”
“老实说,”恰西走上前来,“这蓝峰毒祸害到你们两人身上,我们也算是有一份罪过在里头,这毒药是我们团长前些日子收了紫方王爵的礼物中的一种,因为太恶心,就扔到角落去了。前些日子遭了内贼,连着解药一起失窃了。”
“那现在可否能调配出解药?”
“我们来这里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这药太过毒辣,在正统的交易行里根本无法销售,只能通过黑市出手,解药么,这蓝峰毒是在蓝峰尾刺中萃取的,辅之三枝九叶草炼制,对应的解药也只有制药时剩下的蓝峰翅膀研粉,蓝峰毒性千变万化,解药也只有做药的时那一份对应制出的解药。”
末拓脸上失去了血色,脸上露出悲哀的神色,芷璃见状,伸手去抚末拓的脸,“爹爹开心,爹爹开心。”
白羽叹口气,“你且在这儿住下吧,每日用我带来的玉峰蛊,还可以压制住毒性发作。我在想想办法,兴许有救。”
恰西道,“我去给你们安排床铺。”
“狗剩子你蛮热情嘛,是不是看上人家姑娘了。”白羽道。
“瞎说。”恰西闪身出了门。
夜里,恰西趴在窗前出神,白羽在后面仔仔细细地捣药。
恰西道,“你说,真的没救了么。”
“嗯啊,解药和毒药是成双配对的,那姑娘中毒这么深,没解药死定了。”
恰西道,“这祸严格来说可是你闯出来的,谁让你身为团里的团医没有看管好这种东西,你这回要是不救活那姑娘,这辈子你恐怕就回不了团里了……”
白羽半晌不作声,然后道,“把这药给他们送去吧。”
恰西起身,出了房门,走到芷璃房门前,准备敲房门,又停住,将脑后的乱发束了下,伸手去敲那房门,哪知那房门是虚掩着,轻轻一碰,便开了。
眼前的景象让他愣住了,芷璃只穿着贴身的xiè_yī,披着条毯子,露出嫩白的双肩,伏在末拓的腿上睡得香甜,末拓盘膝坐着,嘴里捻着佛珠念念有词。
恰西瞪大了双眼。
末拓蓦地涨红了脸,“不是这样的……芷璃她……贫僧只是……”
“这是你们的药……咳咳……这个……好好休息。”恰西回身带上了房门。
末拓轻叹一口气,这芷璃失了神智后,每晚要靠着自己才能睡着,若不从便是又哭又闹,她心智虽失,武功却还在,双剑跟糖葫芦一般从不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