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肚子里有货吗?’苏诺摸了摸肚子,翻着白眼道:‘要不是逼到没法儿,我也不想挺而走险。不过,能一朝打下冯太后灭我之心,付出些代价也是值得的。’
【明白,明白,先下手为强,后下手糟殃。祝我大宿主一个健步冲上前去,杀冯太后个九死一伤!】系统摇旗呐喊。
见系统得瑟的样儿,苏诺只觉得伤眼,干脆就转过头来个视而不见。
没有发生任何意外,桥舆平平安安的来到了慈心宫。
数九寒天,即便有宫人们勤扫积雪,路面仍旧有些湿滑,步辇至慈心宫外,苏诺扶着丛兰的手,稳稳当当下了桥,就有宫人上前请安,引领着苏诺一行人来至殿门口。
“元贵嫔到。”太监的这一声传唤让坐在屋内的诸人视线都转到门口,诰命们都忍不住想瞧瞧这位传说中的后宫第一人。
冯太后看着迎面过来的苏诺,待对方走近,缓缓躬身向自己行礼,才温和的笑道:“元贵嫔免礼吧,你如今不比往常,金贵的很,连皇上都免了你的日常礼节,在哀家这儿,你也不需客气,就照往常行事吧。”
这句话,说的大殿内一静,诸诰命都急急的收回目光,恍若从未听见冯太后仿佛埋怨皇帝和贵嫔不孝的话。
“万岁爷慈父之心,才免了臣妾的礼。”苏诺扬起挂满幸福微笑的脸,对冯太后行了个万福:“但太后娘娘是万岁爷和臣妾的长辈,又疼爱臣妾,才想着萧规曹随,让臣妾松快些,这是太后娘娘心里慈,但臣妾却不能忘了规矩。”
“元贵嫔这般乖巧,难怪皇上宠爱你,就连哀家都忍不住喜欢。”冯太后笑容如常,仿佛没听到见苏诺说她不免礼就‘不慈’一般。
“可不是嘛,贵嫔娘娘贤良淑德,说起来,我等还未给贵嫔娘娘请安呢,真是罪过,罪过。”殿内满头大汗的诸诰命们齐齐开口活稀泥,你一言我一语就把场面给搅活乱了。
一通搅活之后,冯太后许是看口头上讨不着便宜,也就没在抓着苏诺不放,只让她自便。于是,苏诺被宫人引领着来到冯太后左侧下首的位置坐定,满含微笑着接受了嫔妃诰命们的请安。
说起来,一个四品贵嫔位,就能成为后宫中除皇帝,太后外的第三贵……启元帝的后宫也确实是挺凄惨哒!
皇家的宴会素来奢华,尤其此次还冯太后主持着刷回归感的,更是比往年精致数倍,无论是装饰,美食,摆设……均都是美伦美幻,高台上,十数个乐宫局的乐者舞者,在渺渺轻烟中,或反弹琵琶,或展袖作舞,把慈心宫衬的如仙镜一般。
看着高台上如凌波仙子,但细瞧冻的小脸发青,四肢僵硬的舞者们,苏诺悠悠的叹了口气,大冬天零下好十几度,让人家水灵灵的小姑娘露着胳膊腿儿跳舞,还站在那么高的台上,还摆在那么通风的地方,真是……做孽啊!
每每看见这种因身份问题受罪的小姑娘,苏诺叹息之余,都忍不住有些感慨万端。说起来,她刚过来的时候,论处境,连这些乐局的小姑娘都比不上,起码这些小姑娘们还有自由,还有未来……
如果没有当初的不顾一切,没有后来的博杀奋斗,她——苏诺,一个被打入冷宫的司寝,哪能在如此庄重的国宴里,坐在上位,受人跪拜,甚至噎的当今太后都避她的锋芒呢!
她能有如今的风光,靠着就大胆泼辣,不顾一切,所以,在此紧要关头,她也要尽全力拼一把了。
冯太后令人奏对她妖妃惑国,不管成不成功,只要这话说出去了,对她而言就是一种伤害,她的身份不比别人,就算启元帝安排了,她在宫外有靠山了。可宫女子也还是宫女子,堵的住人言,诸不住心想……
尤其是——苏诺摸了摸肚子,听系统说这个是男孩。她的儿子,绝不能有一个被群臣上奏妖妃的娘,像启元帝说的,他应该是完美无瑕的,苏诺不会允许他一出生就背负着这样的污点。
想让我臭了名头,你好名正言顺接收我的孩子去教养……苏诺眼神凶煞的盯着笑语盈盈冯太后……想的到美,你想让我臭了名头?那我就干脆让你臭不可闻。
她猛然站起来,从桌案上拿起一杯酒,步上台阶至冯太后案前……
“今日臣妾出门时,万岁爷特意交待了臣妾,说他今晚要在乾清宫和众大臣饮宴,许是不能来慈心宫与太后娘娘同贺,因此,便让臣妾代敬太后娘娘一杯水酒,以示敬意。”苏诺站在太后对面,双手托着酒杯,恭恭敬敬将之递到冯太后身前。
她的音量正常,殿内离冯太后近些的宗室诰命们闻言俱都站起身来。
毕竟,苏诺说的明白,她这杯酒是替皇上敬的。这天下,除了当今太后之外,没人有脸面坐着听天子敬酒。
冯太后尴尬的抬起手,脸色并不好,苏诺刚才说的话,在旁人耳里听着可能很正常。但在冯太后耳中,却是异常的讽刺。
往年,在乾清宫被群臣贺拜的可是她的老相好摄政王。往年,这个时辰,摄政王早就带领着群臣来朝拜她了,甚至,就连启元帝,都得跪在地上,给她这个嫡母磕头……
伸手捏住苏诺递过来的酒杯,冯太后只觉得心里一阵火烧,启元帝……欺人太甚,无论如何,她都是当今圣母皇太后,是他的嫡母,新年之际,他用一个贵嫔的敬酒就想把她打发了,想的也太好了……
把眼刀狠狠甩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