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的气氛笼罩着所有人,身上带的食物也已告罄。死士们又累又饿,只能以冰块充饥,实在干不动了,眴第、呴黎壶便命休息一下。就在此时,“轰”地一声巨响,洞顶彤塌了一大块,无数石头、冰块从天而降,黑暗中士卒们被砸得人仰马翻,惨叫、哀嚎声不绝。
一阵仓皇忙乱后,叫名点视一遍,损伤惨重,被砸死了二十余人,伤十余人。二将带着活着的人,赶紧移至平坦处。受伤的士卒哀鸣着、**着,死亡的气氛沉沉地笼罩着死士们。
几个死士不想坐以待毙,想再另找出口,便在黑暗中摸向洞穴其它方向。可洞穴内如迷宫一般,实在走不动了,几人便坐下想歇息一番,再循来路返回众人处。可他们想不到的是,已经僵硬、麻木的身体,很快便被牢牢地冻到冰上,再也无力挣扎。
留在原地的士卒,景况也是一样凄惨。出了一身汗,此时一歇息下来,所有人都又冷又饿。眴第急命所有人不得睡觉,要不停地活动。可七八个疲惫到极限的士卒,还是坐在冰上就睡着了。睡梦中,他们回到了温暖的毡房,吃着热气腾腾的炖全羊,尽情蹂躏着他们的女人。
但他们却再没有醒来,睡梦中被冻到了冰上,很快便与千年坚冰融为一体。
剩下的人在眴第、呴黎壶的督促下,接着继续凿冰。可慢慢的,所有人都放弃了努力。因为,他们再一次凿错了方向,冰层后面又出现了石头。
此时,已经十几天过去了,士卒们一个接着一个被冰到了地面和冰墙上,到最后仅剩下眴第、呴黎壶两人。囊懔和体质,整整十数日坚持不睡觉,实在纘霉不去,便一人打一个盹儿,另一人及时将其推醒k们互相扶助,在黑暗中靠吞食士卒们冰冷、坚硬的尸肉?强地坚持了下来。
呴黎壶重新判断了方位,两人以刀剑凿冰,绝不言放弃。终于,不知又过去了多久,就在他们已经绝望的时候,突然,他们身后传来了几声轰然巨响,山崩地裂一般,山洞崩塌了,无数巨石、冰块从没顶坠落,大山在痛苦地震颤着,一股巨大的气浪,将二人推得紧紧伏在冰墙上。
他们以为自己就要死了,不禁反射性地努力睁开眼,眼前竟然出现了光亮。“通了!”,两人大叫一声,原来在剧烈的震颤中,他们身前的冰墙崩裂开来,露出了洞口。二人扑到洞口前,只见外面一缕阳光将冰谷照耀得灼人双目。他们不顾一切地钻出洞去。
身后的大山内隆隆的沉闷巨响仍隐隐传出,已经逃出生天的二将却只能感觉到微微震颤。或许是命暂时还不该绝,这个奇妙的冰穴突然崩塌了,气流巨大的冲击力,将冰墙崩裂,让二人绝处逢生。
他们贪婪地呼吸着清冷的空气,阳光明媚,寒风凛咧,他们很想多看一眼。但他们却摸索着钻进雪屋内,并紧紧地闭着眼睛……
……
班超带着胡焰等几人离开白山,穿过伊吾庐绿洲,快速隐进暗夜中的荒漠。他们绕过匈奴人的关卡,?着伊吾绿洲通向蒲昌海的驼道,策马加速驰向白龙堆,迎向窦固的大军。
蒙榆和周令是尖兵,胡焰与班超、波绍跑在中间,小姑坐在班超的鞍前,又在安然大睡。而肖初月、班秉、班驺则断后,三人的后面,是有人骑的战马,都自然跟在后面奔驰着。
天乌黑一片,寒风从背后吹来,推着人马疾行。枯燥的马蹄声中,波绍忽然道,“司马,此或波绍最后一次与司马并马征战了!过去多有得罪,还望司马海涵!”
班超听出他话中有话,便道,“过去的事儿,就让其过去罢。为何是最后一次?”
波绍道,“吾兵败白山,未完成使命,按汉律当革职或下狱。即便都尉想留吾,长史麾下言官亦不会饶吾……”
大敌当前,班超将两人之间的龃龉、不快统统抛诸脑后,嘴中断然道,“此番虽然伤亡惨重,然斥侯营深入敌后,与狼共舞,为大营报来若干敌情,功不可没。超虽低微,然大义尚存。汝放心罢,吾会为汝作证,定然无妨……”
言未毕,呼啸的狂风中勿闻前方传来胡音,“快回禀镇守使,汉人……”,对方话未说完,黑暗中便传出“嘣嘣”两声弦音。班超与波绍、胡焰大惊,急驰到前面,却见蒙榆与周令已经下马在埋着匈奴斥侯尸体。
原来,两名匈奴沙漠游动斥侯,从南方匆匆驰来,见沙尘中涌出一队骑卒,原以为遇到的是伊吾庐镇守使署的巡哨队,刚禀报发现汉人,便被蒙榆、周令二人用劲弩射杀!
这里离窦固的大军已经不远,众人策马快速向南疾驰。快到白龙堆时,周围的黑暗的沙尘中分明现出十几个黑影团团围了上来。蒙榆、周令刚要作出反应,身边的沙漠下突然飞起十几人,瞬间将他二人扯落马下!
二人奋力翻身而起,便抽剑与几人战开了。对方也抽剑迎战,兵器交接声中,班超恰好赶了上来,急忙喝令道,“吾乃班超,勿要打斗!”
波绍也急驰而到,嘴中喝令,“外刺营听令,吾乃波绍,勿伤班司马!”
众人这才停下手来,周围十几骑也都一一围了上来。为首一人嘻嘻笑着,抱拳道,“见过班司马、外刺掾吏,吾等已早知是班司马与外刺官,故一直在此等候。都尉扎营相候,请司马速随吾来!”
言毕来不及寒喧,便带着班超、波绍急驰而去。
原来,这是窦固大军前派出的斥侯。班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