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正在肆虐的残忍,一切的常识,一切的认识,都迷茫了,麻木了。天隐想喊救命,但是发不出一丝声响,不知道该往哪里走才安全,只是机械地走着,看到一扇开着的门,就进去了。
“啪喳”,天隐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一直放在兜里的布鲁斯口琴掉了出来。天隐想要去捡,但是觉得自己双手黏糊糊的,仔细一看,竟然满满的都是鲜血,死去多时的厨师长正在脚边,用无神的瞳孔望着自己。
可怕,好可怕,救、救命,救救我啊,谁都可以,救救我!
天隐心里在嘶吼,嘴唇一张一合,没有半点声音。脑子混浆浆的,为什么,这是梦,嘿嘿,一定是梦,嘿嘿嘿嘿,这种事情只会出现在电影和这不会是真的……蜷缩在角落,等待死亡迫近的同时,天隐仍然在说服自己相信,相信眼前都是虚拟的、非真实的。
一个人影,两个人影,他们,是来杀我的吗?他们在说什么?天隐怎么样也无法将目光聚拢,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影子。
“啪!”好狠的一记耳光,天隐感到自己瞬间回到了现实世界,深呼一口气,顾不上揉揉已然红肿的面庞,定定地望着来者——一个身形健硕的中年人、一个略显纤细的年轻人,在看着自己。
“啪!”又是一记耳光,这次脑中的嗡嗡声都消失了,终于能听到声音了。
“这是你的吗?”提问的是中年人,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原来是问布鲁斯口琴,天隐点了点头。
“盒子里面的东西在哪里?”
盒子里面?盒子里面就是十孔布鲁斯口琴啊,天隐一时间没有明白中年人的问题是什么意思。
中年人也看出来这个吓傻了的年轻人眼中充满迷茫,故而蹲下,将银色的盒子与布鲁斯口琴都放在年轻人的手中,柔声道:“这个盒子原本不是装口琴的,你知道盒子里原来装的东西哪里去了吗?”
天隐摇摇头,根据养父母的说法,这个盒子和布鲁斯口琴是裹在襁褓里的,应该是自己生身父母唯一留给自己的东西,如果说盒子里装的其实是其他东西,那也不是还是婴儿的自己能知道的事情了。
“是吗,你不知道,那真是遗憾”,说着,中年人起身要走。
这个人跟那些见人就杀的杀人魔应该不是一伙的,天隐脑中闪过了这个念头,下一刻,就已经拉住了中年人的裤脚,“可以救救我吗?”
中年人停住了脚步,并未因裤子被血染脏而生气,倒是回身带着打趣的神情看着坐在地上的天隐,似乎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为什么要我救你?”
“我救不了自己……”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虽然你很有趣,但是你也只能去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可以变强!”天隐喘着粗气,眼睛因极度的亢奋而略微充血,此时此刻,已经感觉不到恐惧了,取而代之的,是对无力的自己感到羞耻,感到愤怒。
中年人似乎从天隐的眼神中看到了不甘于坚持,扭头看向身边的年轻人,“葱仔,你怎么看?”
“脑筋和理解力还算不错,身体素质在平均水准之上,但是并没有很好地锻炼过,武学的基础完全没有,很难说能不能成为某种程度的强者。”
闻言,中年人搔搔头,从兜里摸出一枚硬币,“总不能这样干耗着,就让天意决定好了,如果是正面朝上,就带你走,如果是背面朝上,你就安心去死吧。”
硬币在空中画出了优美的弧线,落在了地上,弹了几次之后,竟然在地上滚动,然后就这样立着停在了天隐的身边!
一瞬间的沉寂,而后天隐伸出手,将硬币正面朝上拍倒。
“带我走吧”,面对这种难得一见的状况,天隐竟然没有觉得紧张,自己的脑子一定是坏掉了。
“把这个带在身上”,中年人说着弹了一样东西过来。天隐接过一看,是一枚胸章,刻着七彩曼陀罗的胸章。
“这艘船会停在匹斯,我叫龙,在匹斯学院区有一个酒吧,如果你还活着,就来找我。”
说完,中年人和年轻人就消失在门外,就如从未出现过一般。
接下来的事情就直观得多,带上七彩曼陀罗胸章之后,自己就如同隐身了一般,银假面杀人魔在身边来来去去,将残存者彻底杀掉,尸体抛进大海,清洗游轮,清除弹壳,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收尾工作,但都当自己如空气一般不予理会。
自由号上除了天隐已没有活人,如果不是四处弥漫的硝烟味和船壁上触目惊心的弹痕,没有人会相信这里发生过的一切。
不知道过了多久,应该是中午了,船停了,停在一个极为陌生的城市——匹斯,至少港口的标识写的是匹斯(peace)。天隐对于世界地理多少有些认识,然而这样一座城市并不在自己的认知范围内,没有任何一张世界地图标注过匹斯。
这个城市真的存在吗?
刚刚过去的经历,已经教晓天隐,有些东西并不合理,但是必须相信;有些东西并不牢固,但是必须依靠!首要的,是找到龙。
这真是个奇怪的城市,没有公交车,没有出租车,那要怎样到想到的地方呢?值得庆幸的是,港口有城市平面图,很容易就知道学院区在哪里。
学院区只有一间酒吧,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