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那顾老夫人一路前行,转过好几条走廊,才终于到了顾鸿孝住的房间。
而那一路上,尚春和李泉几乎被那沿路走廊外的花木给花了眼,那些个他们从未见过叫不出名字的名贵花草一株一株栽种在花圃里,枝桠修剪得整齐,那些个穿着绫罗绸缎的丫鬟们站在花丛之中,手中拿着精致的小剪刀,手臂上挎着编织精巧的竹篮,小心翼翼剪下那些花瓣,也不知要去做何用处。
尚春摇了摇头,这顾鸿孝的奢靡还真是无法想象。
这样放不下红尘繁华的人,如何能得道成仙?
顾鸿孝的房间门口还整整齐齐地站着两排丫鬟,面目上的表情却全无正常人家那种的开心颜,人虽多,尚春却还是觉得冷清。
一前一后相继踏入房间,那屋子里门窗紧闭,帘幔都放了下来,连蜡烛都没有点,这大白天的,屋子里还充斥着一股浓浓的檀香味。若只是寺庙里那种檀香味,清清淡淡,也就罢了,可偏偏不是,也不知这顾鸿孝究竟在房间里点了多少,竟然可以让这原本该是清淡的味道变得如此呛鼻。
尚春蹙了蹙眉,与李泉对视一眼。
李泉会意,转身快步走到窗边,一把便将窗户推了开来,外面的风顺势鱼贯而入,那躺在**上的人本该是奄奄一息,却在触碰到风的那一刹那,几乎要从**上蹦起来。
“什么人?不是说了不要开门不要开窗吗?都关上,都给我关上!”那**上的人大声喊着,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那声音从嗓子眼里蹦出来,沙哑得仿佛从沙石地上磨了过去,近乎冒烟。
那跟在尚春身后才进的顾老夫人,想必也是疼子心切的,在李泉还没开口之前就已经快步走到了窗边,伸手便要去拉窗,李泉略一皱眉,一把抓住那顾老夫人的手腕。
“顾老夫人,顾大人身体之所以这么虚弱,就是因为这房中浊气太重,若长此以往下去,浊气必将侵入骨髓,侵入五脏六腑,到时候就算大罗神仙来了,可也救不了顾大人了。”
“呵,徒儿说的是,到那时别说修仙了,直接就可以修鬼去了。”尚春也轻轻冷笑一句,多插了一把刀。
那顾老夫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双手放在窗棱上,回头望着躺在**上气急败坏憋红了脸的顾鸿孝,两行老泪又淌了下来。
见不得如此情景的尚春,转过身去之前,冲李泉示意了一下。
李泉了解,将顾老夫人的双手轻轻放下,道:“顾老夫人,请您将这屋子里的所有檀香全都拿出去,另外,将帘幔也全部收起。”
才说完这些话,那顾鸿孝便挣扎着要从**上爬起来,尚春站在桌边一眼瞅见,轻哼了一声,挥手便是一道剑气,干脆利落,将那顾鸿孝硬生生打回**上,李泉见了都禁不住挑了一下眉毛。
自打知道了柳文和顾鸿孝的过节之后,尚春整个人都好像变了。
变得学会了冷嘲热讽,变得学会了冷酷无情,变得学会了替别人报复,那样陌生的尚春,李泉有些心疼。
缓缓上前,尚春一句话也不说便将双指搭上了顾鸿孝的手腕,顾鸿孝起初还不愿意,伸手要去掰开她的手指,却被尚春伸手狠狠一拧,只听得他一声闷哼,便又倒回了**上,那顾老夫人站在一边,即便担心却也无可奈何,毕竟李泉还站在她身边,只要她一动,李泉便立马挡在她身前,用一双迷死人的桃花眸笑眯眯的盯着她,可那眼里却冰冷得毫无感情,让她动也不敢动。
“呵!”良久,尚春冷笑了一声。
那顾鸿孝刚想开口骂人,一听到尚春在笑,当即便有些紧张起来,吞了口唾沫,问道:“你笑什么?”
尚春将手指收回,从怀中掏出一块帕子,轻轻擦了擦自己的手指,似乎是在嫌脏,缓缓说道:“你以为修仙就等于不吃饭?不吃饭就可以修仙成功了吗?呵,滑天下之大稽,这天底下哪儿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你……你什么意思?”顾鸿孝有些心虚,嗓子本就哑了,如今更是低沉的可怕。
“什么意思?”尚春反问,又笑:“顾大人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呢?”
随后,她站起,在屋子里慢慢踱了几趟步子,道:“这屋子里满满充斥着檀香味,若非修仙,若非精心,顾大人点那么多檀香做什么?我方才探大人的脉,缓慢却不紊乱,腹内空空,不是顾大人不能进食,而是顾大人……不愿意进食吧?”
那顾老夫人就在屋里,将尚春的话听的清清楚楚,一下子便惊了,上前几步问道:“孝儿啊,女菩萨说的可是真的?是你自己不愿意吃?”
顾鸿孝原本脸色苍白,如今脸色却开始泛红,低垂着头,不知道在酝酿些什么,方要开口,却又听尚春道:“顾大人,这个时候解释是没有用的,还是好好想想,如何解决当下的问题吧?”
“什么问题?”顾鸿孝又是一惊。
“呵……”
尚春眨了眨眼睛,刚转身走向**边,却突然看到顾鸿孝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脸色立刻由红转白,眉头紧皱,似乎是听到了什么极为难听的话语受到了冲击,又似乎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攻击他的大脑,让他难以承受这种痛苦。
顾鸿孝痛苦的哼了几声,眼皮子一翻,便直接晕厥在了**上。
“孝儿啊!”那顾老夫人立马哀嚎了一声,扑到了**边。
尚春一惊,眉头一蹙,这个情况她倒是没有预料到,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