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蓁的脚被他抓在手里,很痒,她忍不住想动,但是越动他就握得越紧,最后仍不住抗议:“别挠我……”
她的眼睛像月牙,但是嘴巴却撅起来,“那她以后想回来怎么办?她住在外面,你常去看她?”
严裕顿了顿,语气坚定:“不去。”
谢蓁见他抹好‘药’了,便把脚缩回来,自己慢吞吞地‘揉’了两下,才套上袜子。
每当她的脚在他手里,她总觉得很不安全……
他想了半天,“我让赵管事找一个好人家,把她嫁过去。”
不过欧阳仪仍在孝期内,暂时不能嫁人。严裕便先叫来吴泽,在别处为她选一座宅子,让她先搬过去。
吴泽这两天都跟着他留在国公府,闻言下去办了。
没过半个时辰,他去而复返。
严裕问他:“宅子选好了?”
他说没有,却带来了另一个消息,“府里来人,说那匹马失控的原因查到了。”
严裕站起来,走到廊下,“详细说。”
吴泽便一五一十地道来,前天皇子妃出事以后,管事便让人把去过马厩的名单全列了出来。统共没几个人,马厩里养马的人就那几个,每一个都仔细盘问过了,谁都没有嫌疑。然而有一个人的行踪却比较古怪。
那人既不是马厩的人,工作范围也不在这附近,却在谢蓁准备回国公府的时候,出入过马厩一次。
此人正是前阵子被赵管事吩咐去洗恭桶的晴霞。
自打晴霞被降为下等丫鬟后,一直对谢蓁怀恨在心,她等候这个机会大概很久了,才会往马的饲料里加入能使马‘精’神失常的‘药’物。
管事找到她时,她死活都不肯承认,最后管事让人打了她二十板子,并威胁她若是不老实‘交’代,便将她打死为止。她才哭哭啼啼地承认了。
严裕听罢,寒声问道:“人呢?”
吴泽回禀:“如今被关在柴房里。”又问,“殿下要如何处置她?”
严裕拂袖回屋,留下冷冷的二字:“杖毙。”
吴泽怔了怔,回去跟赵管事传话。
赵管事几乎每天都差人询问严裕何时回去,然而严裕自己都不知道,他何时说服了谢蓁,何时再回吧。
吴泽带话回去,赵管事领着人去柴房把晴霞从里面带出来。短短几个月,她就跟当初干净秀丽的丫鬟判若两人,一身脏污不说,头发蓬‘乱’,身上还有上回被打的伤。如今被人带出去按在板子上,她听到赵管事无情地吩咐两旁的人:“殿下说了,要将人杖毙,你二人看着打吧。”
说罢退到一旁,不再管她死活。
晴霞有如五雷轰顶,呆愣半响,待板子落到身上才觉得惶恐,不断地哀求:“赵管事,婢子错了……求您绕了婢子一命……”
可惜这事却由不得赵管事做主。
谋害皇子妃是大罪,殿下没折磨她,直接赐她一死,已经算是便宜她了。原先她不老实,犯过一次错,本以为在后院能安分一些,没想到她心肠狠毒,竟想对皇子妃不利。自己断送了自己的命,怨不得别人。
院里求救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管事走出院子,见多了这种事儿,也就越来越麻木了。
只有不老实的下人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他们留在主子身边,就该一心一意地伺候主子,不该肖想那些有的没的,安守本分才是最重要的。
严裕告诉谢蓁对马动手脚的人找到了,她问是谁,他说:“一个叫晴霞的丫鬟。”
谢蓁想了一会,才想起来晴霞是谁。
“那她现在呢?”
他说:“死了。”
“……”谢蓁大概猜到怎么回事,也就没有细问。
她的脚今天请大夫看过,大夫说能下地走动了,就是需得小心一些别再崴到。她下‘床’走了两圈,许久没走路,走得很慢。
傍晚她原本想去冷氏房里坐坐,但是严裕却说带她出府。
她不是很想出去,外面天冷,又快天黑了,她问道:“出去干什么啊?”
偏偏他不肯告诉她,只说:“出去你便知道了。”
‘弄’得神神秘秘。
谢蓁摇摇头拒绝,“我不想出去,我想去找阿娘说说话。”
严裕劝不动她,最后没有办法,索‘性’直接把她抱到马车上,强行带出府去了。等到马车从二‘门’驶出大‘门’,谢蓁才从呆愣中回神,“你!”
然而这时候下马车已经晚了,严裕堵在车厢口,任凭她如何挣扎,就是不让她出去。
最后他困在她的四肢,把她抱在怀里说:“我带你去看个东西。”
她这才老实一些,“看什么?”
他咳嗽一声,移开视线,“到了你就知道了。”
又是这句话!
谢蓁愤愤,被他‘弄’得有些好奇,也就不反抗了,想知道他究竟要带她看什么。
马车在街道中间停下,前面是夜市,灯火通明,有不少路人,马车不方便行走,他们便下车步行。严裕握着她的手,考虑到她脚伤初愈,便没有走得很快。后面跟了吴泽和吴滨两人,不远不近地护着他们的安全。
谢蓁出来得仓促,没有戴帷帽,好在天黑,旁人也不会把目光放到她身上。
严裕一直带着她往前走,夜市上没有多少人,天气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