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薛子墨回到那间办公室开始,刘沛阳就过上了惴惴不安的日子,他知道薛子墨比任雪要难对付得多。惶惶不可终日间,发现好几天都联系不到自己的“搭档”了。
之所以能够和那个叫申明的人达成统一战线,是因为申明开的厂子涉嫌造假被《都市时报》报道了出来,在刚刚要出货的时候,被工商机关来了个一窝端,大半年的心血白费了不说,还欠了银行一屁股的债!
申明是恨任雪的,如果不是任雪坚持深入报道,他不会落到这种下场!反正自己都厂财两空了,凭什么让这个女人好过?
正在这个时候,刘沛阳找到了他……
刘沛阳又拨了几次那个号码无果之后,有些害怕起来。如果申明把什么都说了出来,他的下场可想而知,别说主编位置了,这个行业都再也没有他的立足之地了!
在任雪的办公室外面站了很久,还是决定进去探探虚实。
任雪一直低头在审稿,刘沛阳清了清嗓子,“那个……我有朋友开了家汽配厂,技术很好,这个是他的名片,如果有需要,可以去找他,很优惠的……”
任雪抬起头,看着刘沛阳递过来的名片,把名片前前后后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还别说,我还正需要这个,大概是车子老了,前段日子不是这里有毛病,就是那里有问题,可能我是新手,没有什么经验,开着很不顺手,不知道老司机会不会好一些,我是觉得有必要大修了!”
任雪前边的话带给刘沛阳的轻松被这最后一句“我是觉得有必要大修了”搅和的心里“咯噔”一下,朝前看正对上任雪那颇为考究的眼神,心里又是一阵发慌!
“您那都是表面上的问题,不用担心,用不着大修……”刘沛阳有些如芒在背,特别是在任雪的注视之下,浑身都不舒服。
“表面上的问题?”任雪慢慢地咀嚼着这几个字儿,“你对车也有研究?”
“上次……就是忙您洗车那回,”刘沛阳看着任雪一副想不起来的神情,进一步提醒着,“仔细看看,没什么大毛病。”
“说起这个,你机灵,帮我分析分析,会是谁干的?”任雪索性把笔搁在桌子上,一副准备深入讨论的架势,“是不是我得罪了谁?别人要报复……”
“你能得……罪谁呀?谁会这么报复……”任雪琢磨探究的口气让刘沛阳心慌意乱,“我们那些都是正常报道,是媒体职责,是为了大众利益,邪不压正……”
“糟糕!这样的话,我更不知道会是谁了,一定得报警,要不我在明,他在暗,吃亏的只能是我,这是人身安全问题,不能开玩笑的……你说对不对?”刘苏没等刘沛阳说,一副大惊失色的模样。
“不能报警,现在不能报警!”刘沛阳急急地阻止,看着任雪迷惑不解的神情,又赶紧缓和地解释,“你好好想想,如果真的是你猜测的那样,他们狗急跳墙,你不是更危险?”
“嗯,你说的这个也确实是个顾虑。”任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刘沛阳看着任雪摁下了“报警”的念头,偷偷松了口气,“以前是你一个女人,现在薛主编跟你一块,那些人应该不敢了,不敢了……”
“你在门口等我就行,我下去开车。”下了班,任雪推开薛子墨办公室的门,把头伸进去交代了一句。
“别急,我跟你一起。”薛子墨快速整理好桌面,拿起拐杖,走了出来。
“不用那么小心翼翼,坏事哪儿会天天有?”任雪笑着摁了电梯,又过来扶住薛子墨。
“我不放心。”薛子墨心里带着些愧疚,这些事情本该他来面对的,结果都是任雪扑在他前面,有时候他还真讨厌自己这条腿呢!
几个字让任雪心里暖暖的,有什么比两个人一起面对、共同承担更让人温暖呢?
“你确定是他参与了?”薛子墨跟在任雪的身后到了地下车场。
“嗯,之前我只是怀疑,你上午是没看到他的样子,如果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他就不会前言不搭后语,不会那么慌张,还阻止我报警……”任雪点点头,帮薛子墨打开车门,看着他在副驾驶上坐好,薛子墨的行动比之前好太多了,“我还没去试探他,他倒先跑过来试探我了!”
“可能是这几天找不到申明,着急了。”薛子墨看着任雪在驾驶位上坐好,接过任雪拉到右侧的安全带摁了下去。
“申明?”任雪觉得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
“就是上半年被时报披露造假的那个厂……”薛子墨简单地陈述着。
“他?”任雪忽然扭头看着薛子墨,“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因为我报了警。”薛子墨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长发挽起,让她看起来很是端庄,他明白任雪是不想让他担心,“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告诉我,你还真要当巾帼英雄?”
“可你不还是知道了吗?”任雪呼了一口气,这下好像真的不用提心吊胆了,“何况巾帼英雄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术业有专攻,以后不能抢警察同志的饭碗。”薛子墨笑了起来,“那篇稿子,八成也是他搞出来的名堂……关于刘沛阳,你想怎么办?”
刘沛阳的为人,薛子墨当然是了解的,常常聪明反被聪明误,最近这胆战心惊的日子估计也够他受的了!这件事情,如果刘苏要追究,刘沛阳是跑不掉的,如果不追究,好像又太便宜刘沛阳,可大可小,只看任雪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