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曦颜看着改头换面的刘晓娜朝着自己走来:齐耳的短发,金丝边眼镜,得体的西装裙,平跟鞋,昔日的浓妆艳抹改成了“裸妆”,一改往日之妖娆,居然浑身散发着 “知性美”,这身装扮采访特级教师,合适!这种专业精神,佩服!
“资料都带齐了吧?”刘晓娜扶扶眼镜对顾曦颜问。
“嗯,你昨天交待的,都带上了。”居高临下外加装腔作势,顾曦颜只能当是她抽风的前奏。
“那走吧!”刘晓娜像模像样地率先走出办公室。
“去哪儿?”顾曦颜还不清楚采访地点。
“当然是一高啊,要不去哪儿?”刘晓娜看见薛子墨从楼梯口走了过来,故意提高了声音,“功课做的不怎么样啊?”
“我……”顾曦颜有点气恼,明明是刘晓娜自己说联系好地点通知她的。
“怎么?你们要出去吗?”薛子墨问。
“当然,跟夏老师时间都约好了。赶紧吧,迟到了可不好。”刘晓娜突然催促起来,拉起顾曦颜就往外走,“哎呀,你怎么穿这么随意,真是一句话交待不到都不行!”
“哎……”薛子墨本来想提醒一下顾曦颜注意事项的,自个儿的妈当然自个儿最清楚,看着俩人远去的背影,心想只要顾曦颜不紧张,一定会给老妈留下好印象的。
a市一高,重点高中,近50年来一直是a市教育界的一面旗帜,高考成绩一年比一年让人瞠目结舌,正应了那句话“没有最好,只有更好”!
校园很大,路两旁梧桐树居多,树干粗状,没有十年八年长不出来这模样,转眼要到深秋了,枝叶却依然茂密。“十年育树,百年育人”、“玉不琢不成器”等字样在学校的墙壁上随处可见,校园里静悄悄的,偶尔会传来齐声朗读的声音,这种情形总能让人回忆起自个儿的青葱岁月。
老师的办公楼在学校的东北角,5层,顾曦颜跟着刘晓娜来到了3楼305,这是一间供两人办公的办公室,最引人注目的大概就是桌子上摆着的一摞摞作业和试卷了。
“夏老师,您好!”刘晓娜对着夏晓青叫了一声。
“你是……”夏晓青抬起头摘下眼镜,看着门口两个年轻的姑娘。
“我是《都市时报》的记着,我叫刘晓娜,前天跟您打过电话的。”刘晓娜保持着端庄的微笑,慢声提醒了一下。
“哦哦哦,请进来吧!这几天课比较多,都上糊涂了。”夏晓青本不想接受采访,但这是薛子墨策划的专题,自己再忙也得支持儿子工作不是?“还是你们年轻人,一找一个准儿啊!”
“呵呵,夏老师,我就是这个学校毕业的,在我们上学那时候都羡慕您教的班呢!可我读高一,您教高二,我上高二你送高三,我毕业您又去高一了……”刘晓娜说着,惋惜之情溢于言表。
“哈哈哈,你这姑娘真有意思。我教的女生里面可没少被我说的哭鼻子的。”夏晓青听了刘晓娜的话,心里尽是高兴了,有什么比得到学生的认同更令人感到欣慰的呢?
“以前不理解,现在知道那都是您对学生负责任才要求严格的嘛。严师出高徒这说法一点都没错,不说别的,高考成绩就能说明这一点。”刘晓娜找到了突破口,越来越放松了。
顾曦颜看着刘晓娜和这位夏老师侃侃而谈起来,觉得采访在刘晓娜这里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好像更是信手拈来一样。如果今天是自己来,面前坐着一位以“严厉”而闻名的老师,恐怕多多少少还是会紧张的吧!
顾曦颜看着刘晓娜把聊天慢慢引入预先设定的话题范围,不露痕迹的水到渠成,工作上她还真有自己的一套!自己赶紧做好记录吧,要不真成了拖后腿的了!
左顾右盼之后搬把椅子准备坐在刘晓娜右后侧,仓促之间胳膊肘却碰倒了那摞考试卷子,试卷带翻了桌上的墨水瓶,“咣咣铛铛”地试卷翻下桌子,墨水撒了一地。
顾曦颜看着地上瞬间狼藉一片,慌忙放下椅子,想先把试卷整理起来。
“别乱动,那不是一个班的。”夏晓青说着弯下身来,仔细地看班级和姓名。
顾曦颜听到夏晓青的话,赶紧停了手,站起来有点手无足措,看到门后的扫帚,赶紧拿过来打扫满地的碎玻璃。
“夏老师,您这是几个班的?我来分。”刘晓娜跟着蹲下来身来。
“两个班的,三(1)、三(2)!”夏晓青索性把胸前的老花镜拿下来放到桌子上。
“您仍然是培养头号种子啊!”一高的惯例,尖子生一般都集中在每个年级的前三个班级。
“只要他们发挥稳定,今年成绩应该比上一届还好!送完这一届,就可以回家休养生息了。”夏晓青对自己的学生一向很有信心,现在担心的是退休以后过于清闲,薛子墨的个人问题再不解决,以后她可有的是时间给他操持。
顾曦颜接过试卷放在桌子上,满脸歉意地看着夏晓青:“对不起啊,夏老师。”
“幸亏这墨汁没泼到卷子上。”夏晓青这会才注意到这个穿着乳白色毛衣,休闲牛仔裤的女孩,可能是刚捅了这个“乱子”,耷拉着脑袋站在那里像是挨了批评的学生,跟刘晓娜的“稳重老练”相比,显得局促青涩。
顾曦颜看着俩人都坐定了,自己才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手攥着笔,暗自懊恼怎么这么不争气,手居然有点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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