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曦颜窝在薛子墨的沙发上看书,薛子墨家里的书很多,但占得比例不大,而且大部分是跟历史有关,能找出张小娴的实属不易,《面包树上的女人》,久闻大名,但一直没有仔细翻阅过,读至一半便感慨原来大家也是打粗拙青涩那里走过来的,虽然词汇不算丰富,叙述也没有惊人之处,但故事很有诚意,大家终归是大家,初现端倪之时就有让人过目不忘的言语,比如那句“世上并非只有一种爱情”……
薛子墨合上电脑,转身看看顾曦颜,两个半小时,中途没有任何干扰,顾曦颜一直安安静静的。书,放在她弯曲并拢的膝盖上,右手负责翻书,嘴巴轻啃着左手的大拇指的指甲,可能看的过于专心,并未发现自己一直在薛子墨的注视之下,他的眼睛里顾曦颜身上有两个特质:淡、静,即使在经历情感打击之后,很多事情她依然凭借直觉,有时候是仅凭直觉!
程韵拿着林方文用白纸折的纸飞机说:“我把飞机从这里飞出去,如果在我的视线范围之内,它一直没有下坠,我们可以再尝试在一起。”说着,把飞机飞向空中……林方文抱着程韵,把她的脸转向屋里,说了一句:“我爱你!”顾曦颜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结局还算满意,合上书,对上了薛子墨的眼睛。
“写完了?”顾曦颜站起来把书放回书架, “不是应该还有两本的吗?”
“你只适合看第一本。”薛子墨淡淡地说着,走了过来,“一直盯着看,该休息一下了。”
“为什么?”顾曦颜眼睛继续搜索。
“因为你更倾向于完美和圆满,不适合悲伤。”薛子墨扳过顾曦颜的脑袋,“继续看会抹眼泪的。”
“以前会,现在不会了。”顾曦颜眨眨眼睛。
“繁复之后人会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虽然世上并非只有一种爱情,但沧桑之后更多的终归是痛楚和无奈,你,应该呆在单纯幸福的世界里。”薛子墨撩起顾曦颜的一缕头发骚扰她的鼻子。
“只不过是一本书而已,我不看就是了。”顾曦颜放弃了搜索,这种论调仿佛跟秦凯如出一辙让她不能拒绝,“你呢?复杂了吗?”
“到了我这个年龄,单纯已经回不去了,我力争简单。”薛子墨笑笑,在顾曦颜跟前想复杂好像也复杂不起来。
“刘晓娜好像不止一般点喜欢你。” 顾曦颜撇撇嘴巴,比起吃味,更像是思维跳跃着陈述一个事实,她也奇怪自己为什么丝毫没有嫉妒?
“她要得远比爱更多,我给不了,也不想给。”薛子墨很清楚,他不需要一个心思比他更为繁复的女人,“奇怪,怎么没闻到醋味?”
“我,是不是有点自私?”顾曦颜脑袋里一直会盘旋起刘晓娜的话。
“人都有自私的一面,”薛子墨看着那张略带严肃的小脸,这丫头到底是有什么感触了? “包括你、我。”
“我总是习惯在沉溺在自己的情绪里,而不顾及别人的。”顾曦颜抬起头,跟薛子墨对视着,目光有点迷惑。
“自私最直截了当的做法往往是不惜伤害别人,你没有,你只是……感性。”薛子墨两手搭在顾曦颜的肩上,认真的回答,这丫头有时候把“传道、授业、解惑”的重任全砸他身上了。
“是吗?太感性了好像也容易波及无辜哦?”顾曦颜咬着嘴唇。
“比如你波及到了夏天的雨。”薛子墨轻声说了一句,“再举个例子,比如旅行,很多人是冲着那风景去的,你可能更看重是谁陪着去的。”
“你会读心术吗?” 顾曦颜转过身重新坐到沙发里,往里缩了缩,他什么时候知道这个的?
“呵呵,你的倒愿意研究研究。”看着顾曦颜一副心事被人猜中的小紧张,薛子墨笑了。
“你们家的人怎么都有点‘可怕’。”顾曦颜嘀咕了一句。
“夏老师,其实是‘外强中干’,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薛子墨站在沙发后面,“快退休了,精力没地方用,这不就使这儿了吗?”
“可是我觉得自己也确实不怎么会讨人喜欢。”顾曦颜想起夏老师,顿觉一个头肿成了俩。
“我当了她三十几年的儿子了,最了解,别想太多了。”薛子墨拍拍顾曦颜的肩膀,弯下腰在顾曦颜耳边低声说,“你是不是应该关心一下我?”
“不好意思啊,我忘了你腿还没好利索,赶紧过来坐着。”顾曦颜惊觉,站起来准备去扶薛子墨。
“不累,但是饿了。”薛子墨目光期许地看着顾曦颜。
“你想吃什么?”顾曦颜心虚地笑笑,指望她做饭,怕是来不及吧?操练起来起码得一年半载,“我去……买。”
顾曦颜话音刚落,门被从外面打开,同时冲进来一个孩子。
“大舅,我来看你了!”
“哎呦,宝贝儿,你咋来了呀?”薛子墨冲着皮蛋儿拍拍手。
紧接着,夏晓青、薛城、薛子絮鱼贯而入,顾曦颜呆立一旁,显然措手不及了。
“小嫂子?”薛子絮两眼放光地从上到下把顾曦颜打量了一遍,纯!
“啊?”顾曦颜刚要回神的功夫,被薛子絮一句“小嫂子”又喊傻了。
“妈妈,我是得叫大舅妈吗?”皮蛋儿被他娘**的步调一致,接的很顺溜。
“皮蛋儿真聪明!”薛子墨赶紧亲了大外甥一口,以示奖励,“爸,这是顾曦颜。”
“您好,叔叔!”顾曦颜强迫自己集中精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