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来得及说上话,前头贺兰钰已在问,“她……近日可好?”
玉心快步跟上,“大少爷放心,吃好睡好心情也好。今儿起得晚了些,到现下精神头还足着。”
“嗯——”他淡淡应一声,未作多言。
玉心却瞧见他低头时温暖和煦的笑,似寒冬天里春风拂过,吹得整个人都飘飘然落进云里,不知今夕何夕。
至门前,贺兰钰略停上一停,深呼吸,进而抬手轻叩。
那手生得修长精致,又如玉一般细腻无暇。玉心刚入师门就动了凡心,人愣在雪里,呆呆被一只手勾了魂魄。
门半掩着,有人自内敞开来,扶着门框盈盈相待。
贺兰钰瞧见她弯弯似月牙的眼睛,便也止不住勾起嘴角,陪她在月华满地的深冬寒夜里傻笑。
“岁岁平安,万事如意呀表哥。”她一身石青色缎面道袍,头戴玉女冠、浅青色道巾,反倒显出一份不染俗尘的天真妩媚,似忽来暗箭,直刺心头。
贺兰钰微怔,见她双手合拢作揖,娇声问,“表哥空着手来呀?我的压岁钱呢,怎不给一个?真真小气。”
“调皮——”他伸出手来,捏她鼻尖,带来屋外微微寒意。侧过身绕开她进屋来,食盒搁在小桌上,自袖中抽出一张红封来递给她,“多大个人了?还来讨这些?”
她接过红封在手里掂量掂量,实在是轻得打漂,不由得抱怨,“这是给的什么呀?你的字我可不要,我写的好着呢。”
贺兰钰瞄她一眼,“是银票。”
“呀,表哥好大方。我瞧瞧有多少……”说话间就要拆了红封拿到眼前来分辨,被贺兰钰握住了手,抢走了红封往书案上一扔,冷哼道,“越发的没规矩,府上就是缺个厉害人物见天儿的整治你。”
“表哥好凶…………”
“顾六斤,你过来些…………”
她不乐意,“我如今道号妙清,你该叫我师太才是。”
谁知贺兰钰根本懒得搭理,只管拆开了食盒,拿满桌鲜美诱*惑她,“想吃吗?”
她点点头,乖得像满山乱蹦的小兔儿。
贺兰钰便问:“是不是六斤?”
她点头,毫不犹豫,“哎呀,我就是六斤,表哥,山高水远,别来无恙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