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后一段时间,奴才可能要在外面奔波联系一些旧日的朋友,小姐便暂且在这相府里委屈段时日......”
“不可能!”方雪晴断然道:“我已被夏国涛收为义女,过了中秋就会参加选秀,不日就会进宫,你在宫里可有眼线?”
扈之城闻言勃然变色,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小姐,那狗皇帝竟敢......”扈之城激动的话在方雪晴冰冷的目光下咽了回去,他重新跪好恳切地道:“小姐,小姐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才会觉得进宫好,小姐......”扈之城不知道怎么劝解方雪晴:“小姐,咱们别进宫好吗?那狗皇帝,他配不上小姐!”
方雪晴淡淡地看着扈之城:“我心里有数,这皇宫我一定要进,不过我对皇帝没兴趣,我只对权力有兴趣,扈二,现在你告诉我,你在宫里可有耳目眼线?”
扈之城看着面色冰冷镇定自若的方雪晴,心中忽然觉得他似乎忽略了一件事。小姐流落在外十七年,这中间到底经历了什么,接触过些什么人,他根本就没调查过。眼前的小姐不但武功高强,而且气度沉稳,气质冷锐,根本不像一个流落在乡野长大的女孩子,是什么造就了今天的小姐?她的目的又是什么?她口口声声说的权力,是否和他想的相同?
在方雪晴逼视的目光下,扈之城将心里的疑问压了下去,不管怎么样,小姐身上的凤印总是没错的,也许是先皇保佑,小姐才能如此天资卓然,年仅十七岁,就显露了帝王的潜质。也罢,既然小姐说了进宫是为了权力,也算是一条捷径,扈之城想到这里,想了想道:“小姐,奴才倒是还有些旧日的相识,不过要联系一下才能确定,奴才保证,在小姐进宫之前,一定会替小姐在宫里铺出一条康庄大道。”
方雪晴嘴角微挑,目光转向窗外。
窗外,楚非绯正在和一只猫绕着井台疯跑,乾八一脸黑线地站在墙根,似乎十分不理解,这种无聊的晨练。
方雪晴淡淡地想,这一届的秀女背景她都已经调查过了。此次,她是作为相府的义女入宫,除了几个高官的女儿外,没有人的身份能比她更高。选不选得中,似乎已经没有悬念,只是......方雪晴盯着楚非绯又叫又跳的身影,没来由的突然觉得,一阵心悸。
那天之后,相府发生了几件大事,一是,多灾多难的珠苑又出事了,表小姐珍珠不知道撞到了什么,突然之间就不认人了,整天只会傻笑,而她的大丫鬟英儿则是自己溺死在洗衣盆里,是的,那个浅浅的,就是一岁大的小孩也能爬出来的洗衣盆,却溺死了一个大活人。
另一件则是,夏相国夏国涛高调认了原明园的丫鬟雪晴为义女,还为此大摆筵席。之后,方雪晴方小姐的闺阁就设在了珠苑,而珠苑的两位本来的表小姐,则以养病为由,被送到郊外的别院休养去了。
楚非绯知道这个消息时,正在院里陪着客人。
那客人是一位儒雅的文衫公子,淡淡地品着粗瓷茶杯里的茶水。
一旁站着的白净少年正八卦地道:“据说那天相国收义女宴客的时候,全京城四品以上的官员都到了,那场面,啧啧,比太极殿的上朝也不遑多让啊。”
楚非绯偷偷用眼觑着那喝茶的文衫公子,一边对白净少年挤着眼睛使眼色。
白净少年视而未见地道:“听说那些品级不够,不能入场的官员,更是在侧门排起了长队,只为了送礼。那门房负责誊写礼单的书记,生生写秃了几只笔......”
楚非绯忍不住扑哧一笑:“四喜,你说的好像你亲眼看见似的,那日的动静我也这里也能听到一些,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见到文衫公子放下了手中的茶,楚非绯连忙又添了一杯:“公子,这茶去火,清秋燥,正好,公子多喝一点。”
文衫公子默默地瞅了一眼楚非绯,端起茶,继续去火。
那边四喜撇着嘴道:“都说这夏相国清正廉洁,是两朝廉相,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楚非绯也有些纳闷,以夏相国的官声,应该不会做这种明目张胆受贿的事,如今这是要干什么呢?
文衫公子这时淡淡地道:“他这是给他的那位义女进宫铺路呢,他这边筵席的声势越浩大,就越显得他重视这个义女,将来进了宫,自然也是依仗。只是这大肆收礼,倒像是有些缺钱......”
文衫公子淡淡地瞥了支着下巴,似听非听的楚非绯,楚非绯楞了一下神,连忙道:“我不知道啊,我只是在老太太面前当差,前院的事,我是半点都不知道的,而且我也有些日子没去老太太那里了,这不,我们表小姐出事,还是四喜告诉我的呢。”
文衫公子轻轻地哼了一声:“我知道,你这猪脑袋里,除了吃还有什么。”
楚非绯气结,说谁猪脑袋呢,别以为你是皇帝我就不敢把你怎么样,惹急了我,我一样请你喝泻药。
四喜察言观色地插科打诨道:“非绯姑娘,我家公子这是心疼你呢,你瞧,咱们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还给你带了这么多外面见不到的吃食。”
楚非绯想起四喜翻墙过来时,提着的那个食盒,心里舒服了点,御制的东西,总归是要比外面精致点的,更何况,那御厨中似乎有信明身所身的厨子,那几款小蛋糕,还做得似模似样的,楚非绯一看就爱上了。
“对了,下次再来,别总带点心啊,那东西太甜,吃多了腻。”楚非绯笑眯眯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