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喜站在殿门外轻咳一声,然后迈步走入殿内:“丽嫔娘娘,非绯姑娘。”
丽嫔有些微的吃惊:“四喜,你怎么来了?”
四喜心说,我能不来吗,再不来,您就将皇上的万两黄金拐到猗兰殿去了。
“娘娘,您看这时辰也不早了,奴才送您回去吧。”说完,就上前作势要扶起丽嫔。
丽嫔皱皱眉,站起身:“四喜,你搞什么鬼,这丫头到底是什么人,你这样偷偷......”
“娘娘!”四喜开口打断了丽嫔:“这位是承办花神会的非绯姑娘,在宫外偶遇歹人受了点伤,奴才是奉旨请非绯姑娘在广明殿养伤。”
“花神会?”丽嫔惊讶得嗓音都尖利起来:“你就是那个承办花神会的邵非绯邵老板?”
要说那个承办花神会的民间姑娘,这阵子在这宫里宫外,那简直就是炙手可热的话题人物。想想看,千百年来,第一次有人承办皇家主持的盛会,而且还是位女子,虽说天佑王朝民风开放,不禁女子为官入商,但这么些年来,真正出彩的女子还是少数。此时出了一个邵非绯,这怎能不让天下的女子都觉得扬眉吐气。
当然宫里议论的还有一个因素,就是这次的选秀也是这个邵非绯承办,这就不能不让这些后宫的娘娘们挂心了。
丽嫔一想到自己刚才和这位大名鼎鼎的邵非绯废话了半天,居然错失了问清楚选秀内幕的机会,顿时悔得肝都疼了。
楚非绯微笑点头:“娘娘叫我非绯就好。”
丽嫔瞪着身子单薄的楚非绯,觉得她看上去即没有三头六臂,也没有传说中的男人样的五大三粗,这样单薄的一个小丫头,竟然是那个被传得神乎其神的邵非绯?
四喜这时轻咳一声,上前一步道:“娘娘,咱们走吧。”
这时,正好含瑛端了热茶进来。便道:“奴婢送娘娘回去吧。”说着上前直接搀了丽嫔的胳膊,半扶半架的将丽嫔带了出去。
远远的,还听到丽嫔不可思议的声音:“真的是她?我刚才真的见到了邵非绯?”
四喜这时上前捧了一盏茶,递到楚非绯面前:“非绯姑娘。请用茶。”
楚非绯却没接那茶,只是盯着四喜的脸,认真地问道:“四喜,他怎么样了?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别敷衍我。告诉我。”
四喜微一沉吟:“非绯姑娘,这事,你还是问皇上吧。”
“那皇上在哪?”楚非绯猛然站了起来:“带我去见他!”
“朕在这儿!”一声淡淡的男声,带着几许威严和冷意。
楚非绯扭头看去,只看到一袭明黄色的身影,站在殿门处,秋日的阳光从他的身后映照进来,明明应该是温煦的阳光,却被那身明黄衬得耀眼刺目。
这是楚非绯第一次见到身穿龙袍的皇帝,当日那带着淡淡愁绪的寒凉公子。此时带着几许威仪,几许阴冷,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那曾经秀水秋潭般的淡然眸子,此时看上去竟然有几分让人心悸的深不可测,楚非绯脑子里一时有些空白,直到那耀眼的明黄走到她身前,直到四喜在一旁小声的轻咳提醒。
楚非绯才回过神来,眨了眨眼睛:“你是皇帝!”
“朕,是皇帝,你不是早就知道吗?”皇帝似乎很满意楚非绯刚才见到自己的傻样。轻快地道。
不,不一样,要是早见到他身穿龙袍的模样,她哪里还敢和他煮茶论茶。还三番四次地让他登墙入院。以前的皇帝即便是皇帝,在楚非绯眼里也是一个整日为银子发愁的穷公子,现在的皇帝,却让她深深地感觉到,即便是困龙,那也是条龙!翻手成云。覆手为雨,生杀予夺,全在一念之间......
楚非绯垂下眼,身上冒出一阵冷汗。后怕,此时楚非绯才知道自己以前到底有多找死。
“非绯姑娘,见到皇上还不行礼!”四喜在一旁轻斥道。
楚非绯僵硬地挪动身子,皇帝却淡笑道:“今儿就免了,你受了惊,身子虚,以后有你跪的时候。”
什么叫以后有她跪的时候?难道以后她还会经常和这皇帝见面?
楚非绯忍不住道:“皇上,你不会以后年年花神会都让我办吧?”
皇帝淡笑了一下,在殿内随意地走动着,带着些缅怀的情绪,拿起案上的书本略翻了翻,又放下。
“这是朕小时候的居所,朕在这里孤零零的一直住到十六岁,后来父皇仙逝,朕才搬到了永延宫......”说到这里,皇帝抚着案上的笔架似乎陷入了沉思。
楚非绯没敢打扰,只是心里惦记着那个问题,又焦心得很,偷眼去看四喜,只见四喜一脸的悲戚状,似乎对皇帝的回忆感同身受。心中又不禁腹诽,这四喜的演技真是直追二十四世纪的程前了。
皇帝又道:“那时,朕的母妃并不得宠,朕也不是个讨喜的性子,父皇膝下五子一女,论才华朕不及大哥,论策论朕不及二哥,论武功三哥曾经跟着父皇出生入死,四哥又惯会讨父皇欢心,朕那五姐姐,更是巾帼不让须眉。”皇帝一口气说到这里,连连冷笑了几声,似乎对那位五姐姐颇为怨怼,然后又换了个语气,带着几分嘲笑地道:“更别提朕还有个惊才绝艳的六弟。”
楚非绯低着头听着,她看出来了,这皇帝现在是触景生情,根本就不需要她答话。
四喜在一旁做扼腕叹息状,楚非绯鄙视地斜了他一眼。
皇帝这时转过身来,寒凉的眸子颇有深意地注视着楚非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