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非绯心中一颤,难道这黑衣人看出了自己的什么破绽?连忙将手上的黄泥往脸上又抹了抹,才回过头来陪上笑脸:“这位大哥,有事?”
那黑衣人上下打量了楚非绯几眼:“李头说有个瘦得跟鸡仔似的小子挖到了那东西,就是说你吧?”
楚非绯的笑脸一僵,你才鸡仔,你全家都鸡仔。
嘴上却陪着笑道:“今天小的确实挖出块石头,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这位大哥说的那东西?”
那黑衣人从怀里摸出一个黑布钱袋在手里抛了两抛,不怀好意地打量着楚非绯,忽然阴阴地笑了一下,又将钱袋塞回了怀里:“算你小子运气好,这窝头,你就拿两个吧!”
呸!楚非绯在心里狠狠地呸了一句,不用想也知道,这黑衣人定然是将那李头赏下的银钱自己昧下了。这也就算了,居然还用两个窝头打发自己,真真是......
后面有人推了一下她,楚非绯知道是自己的那位“邻居”在暗暗提醒自己,便强忍着恶心笑了笑:“那就多谢了。”拿了两个窝头,走到一侧去,找了块人少的地方,也和那些民夫们一样,席地而坐。
不一会,她那位好“邻居”也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石碗,里面看样子盛的是热水。
楚非绯拍了拍自己旁边的地面:“兄台,这边坐。”
那“邻居”哼了一声,却也没再拒绝,在她的身侧盘腿坐下了。
楚非绯将自己的两个窝头都塞给了那人:“你吃吧,我现在不饿。”
“邻居”皱着眉道:“不饿也得吃,现在靠的就是体力,你别以为你今天挖到了宝贝,以后天天都有这样的好运气。”
楚非绯嘻嘻一笑:“我知道,我只是现在不饿,要不,我拿这两个窝头换你那碗水?”
“邻居”闷声捡起了楚非绯塞过来的两个窝头。楚非绯便当他答应了,捧起那个石碗小心地喝了一口,嗯,水质还好。没什么怪味。
“兄台......”
“我姓关,行二,你可以叫我关二哥。”“邻居”闷声道。
楚非绯一口水没含住,喷了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喝得太急。”楚非绯连忙道歉。
见那关二定定地盯着自己看,楚非绯有些莫名其妙地用手背抹了抹嘴,却忘了自己的手上本就是一手的泥,这一下全到了嘴上,忙不迭地呸呸呸。
“见鬼了。”关二低低地嘟囔了一句,狠狠地咬了一大口带着泥沙的窝头。
“对了,关二哥,我刚才听到那黑衣人的头目说,好像是想事后灭口,我们怎么办?”楚非绯见周围的民夫没有注意他们。小声道。
关二低低地嗯了一声:“我也听到了,现在他们人多,防范又严密,不是逃跑的好时机,而且我看他们的意思,似乎要等那个钱老到了,才能确定是不是真的找到了他们要的东西。在此之前,我们还有时间。”
楚非绯眨了眨眼,仔细地打量了一下这位关二,只可惜她看到的就差不多是个泥俑。和周围那些歪七扭八地躺在泥地上歇息的民夫们,也没什么区别。
只是他这番话说得却是条理清楚,分析得也很有道理,再加上之前他的表现......这人绝不是普通百姓。
楚非绯微微笑了笑:“关二哥。你是怎么被抓来的?”
关二皱着眉不答,楚非绯毫不气馁地继续微笑。
关二终于受不了地道:“你这小子就是问题忒多,还不是发水逃难的时候,被这群人抓到的。”
“哦。”楚非绯又抿了口碗里的水,突然道:“关二哥,你知道右边是哪吗?”
右边?关二莫名其妙地看着楚非绯。
楚非绯苦恼地叹息一声:“其实我们被抓住时。我还有个同伴,当时我听到那黑衣人说,我那同伴看上去有把力气,就被送到右边了,可是,我不明白,右边到底是哪边?”
关二也陷入了沉思,片刻后道:“我想,他们口中的右边,应该就是指山里。”
“山里?”楚非绯打量了一下河谷两侧的山峦,都是山高林密的大山,这“山里”两字的范围,还真大啊。
“对了,关二哥,这是什么山?”楚非绯忽然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我们还在定军山里吗?”
关二又露出那种看白痴的神情来:“你小子从哪冒出来的,水喝多了,喝傻了吗?”
楚非绯被骂得有些发愣。
“这里离着定军山好几百里呢,这是雍州,定军山是梁州的地界,中间隔着晋州的风应城!”
雍,雍州???
楚非绯有些傻眼,她怎么跑雍州来了?这不是跑过头了吗?
唉,都是那个色胚干的好事,她在筏子上睡了一觉,醒来时就出了地下暗河,然后又是瀑布,又是深潭的,好一顿折腾,才算上了岸。
还没等他们喘匀了,将身上的泥水弄干净,又被几个黑衣人围上了。
你说那色胚欺负她时,武功不是很强吗?怎么在那群黑衣人手下也没撑多久,就被拿下了?
那色胚被点了穴,丢上了驴车,而她的待遇更差,直接被打晕了。
醒来时已经在一个天然的山洞里,身边是一群和她同样满身泥泞,又脏又破,惶恐不安的逃难的难民。
就这样,一人给了一身蓑衣御寒,领了一把铲子,她就开始了苦命的挖泥生涯。
好在她泥没挖上半筐,倒是让她挖出了什么宝贝。
“关二哥,你说我挖出来的那石头,到底是什么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