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之城心里冷笑,这狗皇帝勤政倒是勤政,只可惜他的帝位气数已尽。
这时,一盏灯笼从承明殿的寝宫出来,在殿外的广场上,走走停停。扈之城凝聚目力看去,认出来打着灯笼的,是总管太监四喜,而那个披着一身明黄色披风的人,应该就是狗皇帝。
今夜月光不明,殿外的广场又毫无遮挡,且只带一个护卫?扈之城心中杀意勃然。
这么些年来,他没少动过这个念头,只是承明殿看似明处没有什么高手护卫,实际上,至少有四大高手隐在暗处,更兼禁军统领吴义也是个好手,他手下的禁军训练有素,他曾多次闯宫,但竟无一次得手。
而今夜,狗皇帝自己大意,竟敢只带一个护卫,站在毫无遮挡的空旷之处,扈之城心里暗暗盘算着,此刻若是他全力发出一击,在四大高手扑上救援之前,有几分胜算?
只可惜扈之城这么略一犹豫,机会便转瞬即逝,本站在广场中央发呆的皇帝,已经转身向偏殿走去。扈之城心中暗暗叹息,也罢,看来这是天意,这是老天要他将这条命留着,给小主子铺路啊。
扈之城冷冷地注视着那盏灯笼转入了偏殿的廊下,然后进入了偏殿。那里是承,分为上下两层,底层是藏书,顶层则是保存历年奏折的地方。
扈之城看到那灯笼明明灭灭地上了二楼,心中便有些惊奇,这大半夜的,狗皇帝不睡觉,去翻往年的奏折做什么?
片二楼的窗户被推开,露出了坐在窗前的皇帝,一盏油灯映着他苍白的脸。皇帝的手中和桌上,并无任何纸张,看样子,他就是打算坐在这里发呆?
扈之城观察了一会皇帝,心中突然一动,沿着皇帝的目光一片梅林相隔的,不就是已沉入夜色的广明殿吗?难道皇帝夜半登高,就是为了看这一处毫无灯火的殿宇?
这时,广明殿前禁军的交接班,吸引了扈之城的注意力,他这才想起,自己今夜来这里的目的,正要好好观察这禁军守卫的漏洞,却忽然后背冒起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猛然回头,身后漆黑的繁茂枝叶间,一双莹绿色的竖瞳缓缓地升起,彷佛恶魔之眼,紧紧地盯着他。扈之城惊得想逃,却发现自己一动也不能动,不但如此,他似乎连怎么呼吸也忘记了,胸腔憋闷得快要炸开,却吸不进一口气息。
就在扈之城惊恐地觉得自己就要憋闷而死的时候,那双恶魔般的绿眼突然消失,扈之城身形一晃,险些从树上栽了下来,他顾不上看第二眼就迅速逃离了那里,一路功力全开地逃出了皇城,直到筋疲力尽,一头栽倒在一家店铺的房顶上,才停了下来。
他趴在屋瓦上喘息,浑身的冷汗浸湿了灰衣,他想起他以前见过这诡异的绿眼,就在相国府的杂货院,就在邵非绯的房间里,他当时试图找到他被金鹰队围困时,情急之下塞进邵非绯怀里的兵符和密旨,而也就是在那时,他第一次见到了这恶魔之眼。
东吴妖人,果然是东吴妖人,扈之城在心里咬着牙,更加坚定了将方雪晴扶上皇位的念头,不择手段也好,卑鄙无耻也好,他绝不能让东吴妖人占据了先帝的江山!
月光在高空中隐隐现现,而这夜色下的皇城,也绝不止皇帝和扈之城,心绪不安。
此刻,一个纤细的黑衣身影,身法矫捷地避过了层层守卫,潜入了位于西边废宫区的太极宫中。
那人似乎对太极宫极为熟悉,一进宫墙就直奔木子水所在的偏殿而去。隐在廊下的阴影里静立了片刻,确信没有引起任何守卫的注意,她开始有节奏地三长两短地叩响了窗棂。
几息之后,窗户被从里面无声地推开,那纤细的身影轻巧地跃入了室内。
“现在形势不好,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殿内的男人手里举着一个烛台,皱着眉看着面前的黑衣女子。
女子轻轻冷哼一声:“怎么?现在嫌弃我了?以前你求着我来的时候,可不是这幅脸色。”女子说着扯下了蒙面的面巾,露出一张五官姣好的脸来,竟然是看上去娇弱文静的安嫔!
烛光下,男子的脸色难看,一张原本看上去五官明朗的脸,也显得有些晦涩:“以前是以前,这破地方,就当个藏身之所,避避外面的风头也好,现在可好,你看看外面的那些禁军,我还怎么脱身?”
安嫔轻轻地捋了捋微乱的头发,缓步上前,吐气如兰地凑近那人道:“好了好了,知道你委屈,你放心,我有办法让你出去,只要你再帮我做一件事。”
男子将手中的烛台放到桌上,抱着臂沉声道:“你有办法?什么办法?先别闹,好好说话。”
“呵”安嫔妖冶地笑了笑:“还真是不同了呢,原来喜欢偷腥的猫,也会吃素啊?”她的手指挑逗地在男子的脸上划动:“以前见了人家,恨不得将人家吃下肚里,如今倒是要好好说话了,怎么?要给你的邵大人守身如玉了?”
男子不耐烦地道:“瞎扯什么?我统共也没见过她几次面,你这飞醋吃的也是奇怪。”
“李青,我警告你,我小月国虽然被灭了国,但是势力还在,你采了杀手楼楼主女儿的事,我早就告诉了我的手下,只要我一个不高兴,我管保就算这太极宫再多几层禁军,你也活不过第二天天明!”安嫔附在男子耳边,情人般低语道。
这几日不知道张守逸发什么疯,盯着楚非绯不让她出门,也不准她去找皇帝要手谕,而皇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