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百福殿的距离太过偏远,所以花微澜对那边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也正是因为如此,秦落衣才能避过众人耳目成功盗得帐薄和花名册,继而睡了个安稳觉。
昨天的偷盗过程堪称是惊心动魄,所以回来之后秦落衣累的直接到床就睡褴。
这一觉睡的极沉,待她醒来,已是日上三更了。
昨晚的事情如画卷般在她脑海中不断上演,秦落衣坐起身来,摸向怀中的东西,心口骤然一凉。
账簿呢?她昨晚偷来的账簿呢鲎?
她急忙脱下外衣,里里外外翻了个遍,除了那张薄如蝉翼的名单外,那本厚厚的账簿已经不见了!秦落衣几乎要哭出来,只觉得自己辛苦坚持的一切好似都变成了一场闹剧,虚脱般的靠在床边。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听见素云敲门的声音,她才从混沌中清醒过来:“进来。”
素云推门进入,瞧见她疲惫的样子心中一惊,急忙快步走过去:“怎么了,你没有睡好吗?”
秦落衣摇摇头:“只是有些失眠罢了。”
“那就好,要知道过几日就是太后的寿诞了,你这般样子看见了,可是要讨晦气的!”素云喃喃道,“也不知是什么好运气,你竟有机会去参加太后的寿宴!”
“太后寿宴?”秦落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我也要参加?”
“那是自然,刚才王公公来说了,皇上要你跟着花姑娘一起去参加太后的寿宴。”素云进宫不少日子了,都还没有亲眼目睹过,此刻秦落衣才来几个月,便有这等机会,她当然是有些眼红。
可秦落衣脸上却没有丝毫喜悦的神色。她心中反而不安起来,因为之前在皇上寿宴上舞蹈的缘故,为了避免看出端倪,按照容云鹤的说法,照样由她代替花微澜,可她如果必须出现在寿宴上,还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跳舞?
她这幅神色落在素云眼里,就变成了喜怒不惊于色,顿时倒有些佩服起来。
待素云走后,秦落衣才恍恍惚惚的下了床,梦游般的梳妆完毕,才想起了什么般急忙出了门,躲过来回巡逻的御林军,走向百福殿前,仔仔细细搜查了一番,确定没有看见账簿,眼里才流露出巨大的失望来。
她叹了口气,背靠在墙上呆呆的看着百福殿的大门。
没了这账簿,一切又要重新来过,她要如何才能找到方法,为母妃报仇?
“秦姑娘?”
温润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秦落衣下意识的回头,低垂眼眸屈了屈膝,这才想起看面前的人是谁,在对上这张眉如墨画的脸时,稍稍松了口气:“奴婢见过阮公子。”
站在面前的,正是阮灏君。
阮灏君弯了弯唇角笑的温柔,长袖拂过她的手臂将她扶起:“不必客气。”
听见他清朗的声音,秦落衣的心里的不安感顿时消失了。她直起身子,看向阮灏君:“阮公子怎么在这里?是来找三王爷的吗?”
阮灏君摇摇头:“我只是来办点事情,路过这里看见你好似在找什么,便过来问问。你是丢了什么东西吗?”
“没有。”
秦落衣下意识的否决了。
或许是她回答的太快,阮灏君怔了怔,才浮出一丝笑意:“不必害怕,我不比三王爷,没那么严肃。”
秦落衣‘扑哧’一笑,心情好了许多。
“总算是笑了。”阮灏君轻叹了一声,秦落衣一怔,“什么?”
“刚才瞧你一直板着脸,不知心里是何烦恼,不过你还是笑起来的样子最好看,女子,就该多笑笑。”阮灏君声音很轻,却带着令人信服的力量。
秦落衣眼眶不由的一阵温热,急忙低下头掩饰住了:“你是第一个说我漂亮的,阮公子可真是温柔。”
“容貌不过是一副皮囊,真正的美,是看内心承载了什么。”阮灏君的视线越过屋檐,好似看向很远的地方,“真正美的女子,从不会表现在外表上,需要很久才能看透。”
秦落衣似懂非懂的点头,她总觉得,面前这个男子好似总有很多心事,总也看不透他。
“这里风大,回去吧。”阮灏君说完,稍稍让开了一条道,似乎并没有打算先走。
两人一前一后的往回走,隔着一个肩膀的宽度,秦落衣抬眼看着他的肩膀,忽然在想,如果以后她大仇得报,能和这样的男子携手到老也是件幸福的事情吧。
想着想着,女儿家的心思展露无遗,在阮灏君回头的那一刹那羞红了脸。
虽然易容让他看不到她的脸红,但眼神是骗不了人的,阮灏君停下脚步,凝视着她的脸:“怎么了?”
秦落衣差点一头撞在他身上,脸火烧火燎的,半响才结结巴巴道:“你,你有想过将来吗?”一出口,才发现自己问的突兀了,顿时恨不得将舌头给咬掉。
阮灏君果真是有些诧异,但还是认真的回答了她的问题:“自然有想过。”
说话间,两人已走回了住处,秦落衣并没有急着回去,阮灏君也没有提,两人默契的走到一边的亭子旁坐下,阮灏君先开了口:“你可知我父亲是谁?”
秦落衣额首:“当朝丞相阮未明。”
说起阮未明,在朝中也是个风云人物,深受皇上的信任。他的膝下有两个儿子,其中大儿子为正妻所生,对其宠爱有加,而一直看不惯阮灏君,从不器重这个小儿子,所以这么多年来,阮灏君在朝中只以皇子伴读的形式,从未正式授予一官半职。
阮灏君轻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