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母亲,一晃,十年过去了。”
一座惨败的墓前,一袭清白的身影跪坐在残败的墓前。
因为兜帽的缘故盖住了面孔,让人看不清这人的相貌,却依希能分辨这是名女子的身影。
“这十年来,女儿来往各地,学习各种技艺,不仅寻到了当年那张宝图上的冰神力量,也击杀了许多当年参与那事的奥匈将领。现在,女儿再不是当年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我已经拥有足以复仇的力量了。父亲,母亲,你们在天之灵,祝愿女儿接下来好运吧,这次即将前往天都,以行最后之愿。”
女人朝着地面磕上,足足磕了三个重重的响头,溅起一阵阵小小的水花。
随后,她站起身来,朝向邻近的一座小坟走去。
那座墓前,写着小郡主桑利亚的名字。
“朵儿,还记得当初你将我塞进密室,却是穿着的裙子被人带走。其实事发的那天起,我们的生命就是等价的,你所关心的小郡主其实不过一个很普通很普通的女孩,庖晃奘谴Γ你却毅然救了我,替我躺在了这里……”
那兜帽中,几道清泪滴下,滴落在水面,却是凝固起淡淡的一层冰霜。
“我也说不清当年你做得值不值,但我很感谢你为我做的,若是可以,我愿意承接你的意志,带着你所给予的力量,一同活下去。”
墓前的女孩双手环抱。呈孤单状,在雨帘的拍打中显得几分清冷,她回忆着当初的一幕幕。
“小姐,等等,朵儿我跟不上……”
“小姐,不行啦,即便我再想穿你的衣服。但我毕竟是个下人,被人发现了会被骂的……”
“小姐长大要是稼人了一定会是个英俊能干的男人,不知道夫爷会不会需要我这丫鬟暖床。要就好了。嬉嬉,我对帅哥可是没有免疫力的啦……”
“小姐,你好好躺在这里。不要出声……没关系的,小姐你好就行了,我的命不值钱的……原来小姐的衣服这么漂亮,我觉得我现在也像一个公主,真幸福啊~~你看,我现在高兴地都流泪了……”
往事的一幕幕浮现脑海,那些美的记忆却化做龟裂的镜片,只是轻轻一碰,就是痛彻千年的悔恨。
突然,她的身子一僵。转过身,但见远处正有一辆马车向着这边驶来。
一只娑影般的闪动中,那个幽白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雨帘的冲刷拍打着黯淡的墓碑前,这里,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这时。一辆马车停在了墓园之外,一名侍女持一把大伞罩在一名男性头上,一同走进了这片惨淡的墓园。
“是这里么?”
陈然再次确认了一下,望着如此惨淡的墓园,树上那光秃秃的枝头显得几分凄败。
几座万人大坑的标识证明了这里曾经发生的往事,这里的荒凉。让人仿若听到了死者那无声的反抗。
在陈然手中的死人不少,但他自问问心无愧。他手下的那些死者,不是山贼、海盗就是邪教徒,都是一些要他死的人,他自然不会惋惜那样的生命。
但此刻,躺在这里的人,多是当年的一些平民,他们之中,有军人、平民、有商人、有艺术家,但他们却一样躺在了这里。
人的生前,或许光荣伟业,但死后其实都是一样,终会化为一捧黄沙,除了某些伟大者,终为世人所遗忘。
看到这里,他首次感觉到一丝凄凉。
一直以来,陈然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伟人,即便他拥有着许多叹为观止的技巧,救过很多一同战斗的队友,他也一直把自己当成一个普通人来看待。
这样,他才不会让自己失望。
有一句话他记得很牢。
坚强的人可以拯救自己,伟大的人才能救赎他人。
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他便在做着自我救赎,以一个宅男简单的意志,一步步走到现在,吃的苦、受的累,只是让他更加明白自己为人。
无论怎样的所作所为,他只是在让自己活得更明白,却谈不上真正意义上的伟大。很多时候,他帮助一个人,都是因为可以获得更多的利益,亦或只是让自己更加开心,享受那些人的膜拜,填补一下空虚的心灵,亦或只是一些单纯的怜悯。
好人并不好做,他从没把自己当成一个好人,因为这样不用刻意去做某些让自己烦恼的事。
他在人生的道上走着,不住地寻找着新鲜,不过让自己活得更加开心,一路走来,与各式各样的美女邂逅,将自己潜藏多年的邪恶灵感用到极致,直至枯竭,终才将一个正气的形像展现在众人面前。
这就是所谓的成长。
但感受着这里的环境,即便双眼不去注视,却总觉得一丝不舒服。
“大人,就是这了。”
罗拉停在了那几个最大的墓前停下,陈然与其点了点头,望着这几座凄败的墓碑。
不知多久没打理了,上面长满了杂草与青苔。
罗拉告了声歉,然后再起带来的一些工具开始冒雨清理上面的杂草青苔,开始忙碌起来,陈然则是捧着几捧当地吊念死者的月兰花,站在原地。
罗拉的动作很利落,显然是做惯了杂物,墓碑以看得见的速度变得整齐,先将亲王的墓修理干净,然后是他夫人的,最后还有小郡主的墓。
当清理好这一切后,罗拉照着当地的习俗,表示了对自己前主人的尊敬,尤其是当年对她最好的亲王夫人。
陈然就是站在一旁,看着罗拉做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