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郎两个瞧着萧佻这么抱着双臂靠在门边的浪荡模样吓得一双腿都在颤,这个大哥不仅仅是训他们和训孙子一样的,连带着后院里的阿姨也一起遭殃。
王府里的姬妾日子好过不好过,很大一部分是看得宠不得宠,至于生没生儿子那真的不是很重要。自从他们的阿姨被罚跪在太阳底下晕了过去,再也没等到萧斌前来,失宠失的彻底。日子越发难过。
“大、大兄!”六郎两个抖了再抖,只得畏畏缩缩开口。
萧佻瞧不上两个弟弟那一副畏缩样儿,甚至连应都懒得应一声,直接就越过了他们去,看向走在后面的萧妙音。
“我听先生说,你字已经写得有几分样子了?”萧佻也是学那些魏晋名士学出瘾来了,随心所欲喝酒服药散不说,还特别想要有一手能够拿得出手的字。
魏晋那些名士哪个不是书法大家?不说超过他们,至少也能看才是。可惜萧佻幼时长在六镇,后来到了平城,家中请了人来教,写出来的字还是比不上那些世家出来的郎君。刻苦自然是一项,但是天赋和家族中藏有的前人典籍,更为重要。
偏偏萧佻在后两项上实在是不占优势,写出的那一手字也只能算得上是中等偏上罢了。如今听到妹妹被先生赞叹,心下难免好奇。
前头的两个小子立即惊讶的张开嘴。
萧妙音也被萧佻这一下一下弄得有些回不过神,她字写的好不好和萧佻有个什么关系?
不过,她还是答道,“是先生谬赞了。”
“这些话不必说。”萧佻是不喜欢这些自谦的话,把自己给贬低,做这种事情干什么。“你写几个字给我看看。”
萧妙音听了眼睛都瞪圆了,这会阿难都已经将纸墨等物收拾好了,这会又要看她写字?
“唯。”最终萧妙音应下。
主仆二人重新回到学堂中,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准备好纸张和笔墨,就开始写。
因为不知道萧佻到底是想要做什么,干脆她就随便写了一二三四。这些字看似简单,但是其中也有勾峰的笔法,若是想要写好,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
写好之后,阿难将写好的纸张裁剪下来交给萧佻过目。
萧佻见到手中黄麻纸张上的字迹还正如先生所说有些许丰韵,在同龄的孩童之中,算得上是上佳。
六郎那两个,萧佻是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的,他放下手里的纸,看向萧妙音的眼神里已经有了些欣赏和赞叹。
“小小年纪,能将字写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阿兄谬赞。”萧妙音不知道萧佻到底是几个意思,干脆挑了个最不出错的回答。
“你这是在骂我没眼力吗?”谁知道萧佻竟然给她来了这么一句。
萧妙音跪坐在那里,睁圆了一双眼睛,这家伙脑子里是在想什么?!
“罢了,既然有天赋,埋没了倒也挺可惜的。”萧佻完全没见到萧妙音的惊讶,他坐在那里想了想,召来一个家人,“待会将我房中的几张字帖给三娘子送去。”
这下子不仅仅是萧妙音,就连外面等着看热闹的六郎两个都吃惊的张大嘴。
要知道,这会书籍可是属于可以家传的宝贝,甚至在世家中长辈往来的书信都是收藏传给后代的珍品,更别说字帖还是一般是汉代石碑拓本。
这是天下掉下个宝贝吗!!!
萧妙音已经各种风中凌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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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太皇太后在处理完手中的政务,将拓跋演叫来,过问他的功课。
太皇太后翻了翻手里的那些纸张,抬眼看孙儿。小男孩肤色几乎是天生白皙,五官清秀在灯光中越发有种柔美的味道。
长得真快。太皇太后心中感叹,当年抱过来的时候明明还不过是个襁褓里的小婴孩,如今一眨眼竟然长得真么大了。
想到两代先帝生育的年纪,太皇太后心中突然一动,再过几年就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了,当年先帝她家中没有适龄的女孩,结果出了那种事。
而这次……
她看向拓跋演的眼神突然多了一丝笑意。
拓跋演低下头来,越发的恭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