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往事,常氏坐在那里长长的叹气。
“眼下不是苦尽甘来了么、”萧妙音知道常氏在回想自己那些往事。说句实话以前的事她自己也不想想多了,毕竟往昔不可再追。
“是啊,苦尽甘来了。”常氏伸手擦擦眼睛,“年纪大了,就是这点不好爱唠叨。”
“这不是正好么。”萧妙音笑道,说着怀里的儿子蹭了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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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演的确是有心册立皇太子了,原先还说是等阿鸾长大,现在阿鸾都好几岁了,已经说可以平平安安长大了。
阿鸾是他和阿妙的第一个孩子,长子长女对于父母的意义总是不一般,拓跋演也是一样,或许是因为他年幼的时候就没了爷娘,他对阿鸾总是带着那么一点溺爱,也喜欢多陪着阿鸾一会。
对于皇长子来说,最好的莫过于尽快的确定他的皇太子身份,日后到时候还会有同母的兄弟,就是年纪差的大,但名分不确定下来终究还是个隐患。
拓跋演让有司准备册立皇太子仪式,他自己则是在昭阳殿亲自写册封太子诏书。拓跋演喜欢自己写诏书,尤其是特别重要的,当初册立皇后的诏书就是他自己写的,洋洋洒洒几乎将诗经里的典故给用到。
事后萧妙音说他写的诏书肉麻兮兮的,拓跋演不知道肉麻为何物,但是写都写了,颁布天下了也没办法收回来,何况他还不想收回来呢。
这次是册立长子为皇太子,他思索良久,终于才下笔,结果这下笔还是写到了外面天都黑了还只是下了几笔。
拓跋演回头就和萧妙音说,“这册命太子的诏书,还真是难写。”
萧妙音听拓跋演这么说,一手就戳在了他脑门上,“中书省那么多人是作甚的?秘书省那么多人又是作甚的呢?”
中书省和秘书省,几乎将洛阳的世家子给装进去了一半还要多,那么多世家子,萧妙音就不信出不了几个能够将诏书写好的人才,不然养着那群人是作甚么用的?
“不是,我还是想自己写。”拓跋演抱着萧妙音感叹,“毕竟只有这么一次。”
一生只有一回,拓跋演自然是想要将事给做的漂漂亮亮,让别人来他有些不太乐意。
“你平常事情也多,况且阿鸾你也要带着上朝了。”萧妙音不知道拓跋演这些个毛病到底是怎么来的,就算是皇帝也不能事事躬亲,事情那么多,要是样样都来早就累死了。
“不一样,这事啊就和当初立阿妙你为皇后一样,我这一生也就这么一次,累点也无所谓。”拓跋演闷声笑了笑。
萧妙音听他提起,想起他那份肉麻兮兮的诏书,他这是半边天下的秀恩爱,而且别人还不能不看不听。
“你也别太累着。”萧妙音觉得这些到底还是自家的事,意思尽到就可以了。
“我知道,为了孩子也没多少累的。”拓跋演想起阿鸾,算是明白父母爱孩子能爱到什么程度,真心的是想要把自己能给的都给他,小心翼翼的想着他能够平安长大。
“对我来说,你身体健康就行了。”萧妙音要说有什么心愿那就是一家子身体好好的,至于别的也不怎么在乎。
人在还怕其他的没有?
“……”拓跋演听后失笑,他头埋在她的怀里,这一下真的是和阿鸾没有任何区别了。
“我真的要谢谢大母。”拓跋演在她怀里道。
萧妙音听着就笑了,“那会我可担心了,想着这位小陛下是不是想要把我大卸八块。”
拓跋演一听她的话差点笑出声,“那会你才多大,怎么就想这些事?”回想那个时候,两个人都还年幼,就是他也未必会想到那种事上。
“那会头一次进宫,见到你,不想这个想甚么呢。”萧妙音回想当年的日子,那还真的是胆战心惊,不过拓跋演的表现却是出乎她的意料。
“我那会是真的怕,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成了输家。”萧妙音叹口气,似有无尽的感叹。
“我也怕,我那会也输不起。”拓跋演伸手抽出她头上发髻里的玉簪。玉簪一抽走,乌黑的长发便如同流水一般蜿蜒而下。他捉过她一缕长发抓在手里,宫灯的光芒照在头发上,他把玩着那一束头发,似是漫不经心,“可是你那样对我全心全意,我也不能输,也不能让你输。”
“……”萧妙音转过头去,此刻许多话涌上心头但是一句也说不出来。
年少相伴走到了现在,许多话就算是不说,两人心中也是明白。
“麻烦你这一辈子就要陪着我了。”拓跋演松开萧妙音的长发笑道。
“也麻烦你将现在的作风延续下去,不要在我眼前出现除我之外的女子。”萧妙音也握住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
她这话一出来,拓跋演抱住她笑成了一团,外面眼下都在风传天子也是惧内的。不过他听着那些话,也不觉得恼怒。
惧内二字,不过是他年少的时候遇到了对的人。就算被她管又如何,他甘之若饴。洛阳里的那些权贵宗室,被妻子管的严严实实的还少?
多他一个也不多。
“以后若是有时间了,可以带着你去南边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