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
这会差不多是早上九点钟,在现代这会她还是美美的呼呼大睡,但是在宫中天蒙蒙亮她就要起身,准备拜见两宫了。
不过太皇太后每次都要跟着皇帝一起去上朝,下朝之后还要和臣子商议要事,基本上去了也见不到,宫中要见的只有一个何太后。
“算了,既然这么晚了,那还是……”萧妙音慢慢坐下来,让宫人上前服侍她洗漱,反正晚都晚了,再晚也无所谓了。
秦女官早就习惯萧妙音这样,方才那一句不过是提醒一句,何太后并不是天子生母,尤其还有个太皇太后压着,也翻不起多少风浪。
萧妙音抓起牙刷,牙刷沾了水在太医署配好的药粉中沾了沾开始洗漱。她做了这贵人之后就想着改善一下自己的生活细节,宫中一切都是极其富贵的,奈何她还是有些习惯不了。她让人给她做个牙刷,用猪骨上雕出眼,上面装上猪鬃毛。
宫中的工匠手巧的很,她说这话不过才几日,那边就已经把东西给做好了,拓跋演问了她好不好用之后,还让人给他自己来了几把,完了在她面前提了一句,“汉时也有这物什,不过此时已经少见了,你这是从哪里知道的?”
萧妙音那会差点把自己口里的蜜水给喷出来,原来汉朝就有这东西了么?
不过惊讶归惊讶,东西还是要用。
刷牙完,来一口加了不知道多少珍贵药材香料的漱口水完事。
“贵人。”刘琦走进来,看了一眼正在镜台面前打理妆容的萧妙音,秦女官看见刘琦进来,不动声色的动了动,身体便挡在了刘琦面前。
“……”刘琦恭谨一笑,对着秦女官将手里的漆盒呈送了上去。
若不是许多事情女官不便做,秦女官一定不会让刘琦得到萧妙音的重用。秦女官接过刘琦手中的匣子,在萧妙音面前跪下来。
“贵人。”
萧妙音今日不打算去长秋宫,她和长秋宫也只是面子请,明面上过得去就行了,至于真心实意的做一个好媳妇,日日都去长秋宫请安服侍,她没那个闲情逸致也不想折腾自己。她和拓跋演打好关系是必要的,至于何太后就算了。
何太后不是慈禧那种掌权太后,甚至不是拓跋演生母,面上看得过去就行了。
“这是甚么?”萧妙音让梳发宫人给自己梳了个坠马髻,在发髻中斜斜的插了两根玉簪,今日的装扮就算是完成了。
秦女官见到萧妙音这身打扮就知道她今日是不会去长秋宫了。
“这是陛下让人送来的。”秦女官道。
萧妙音看了一眼秦女官,然后瞥了一下刘琦,刘琦仍然是平常的样子,双手拢在袖中侍立,要不是她刚才注意了一下,还以为这东西就是秦女官一路送过来的。
萧妙音打开匣子,看到里头的缯帛,这会的书写还保留着秦汉遗风,甚至朝廷册命也会用竹简。
她拿起里头的缯帛打开来看,里头有两份,一份是皇帝将一名女史、书史和小书女配备给她。
另外一份是关于宣华殿中宫人去宫学的,名单那里是空白的,想起昨夜里拓跋演的话,萧妙音噗嗤笑出声,这事他竟然还真的记在心里。
“女史……”萧妙音挑了挑眉毛。拓跋演这么一出手,手笔大的很,女史不是随便那个后妃能够配备的上的,《周礼》天官中就有女史,掌王后礼事。如今宫中的女史便是典宫中事务。
书史和书女都是掌文书事务的,这两个倒是应景,可是女史又是怎么回事?
宣华殿中人事,只有萧妙音自己的一套,拓跋演空降一个女史过来,她只是觉得烧手。
“贵人?”秦女官脸色有些微变,要是真来一个女史,那么她手里的事儿恐怕要少了大半。
“……”萧妙音把缯帛放在一旁,来都来了,总不能把人给退回去。反正宣华殿前前后后有那么大,来个人多管着也不是甚么难安排的事。
刘琦看着秦女官垂首暗自着急的模样,俯身下来,好似他这个人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当天来的女史和书史小书女就到了宣华殿,前段时间天子将宣华殿晾了一个多月,如今一出手就将女史给调了过来,后宫的人在惊讶的同时,又摸不清楚天子如今对宣华殿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陈女史到宣华殿,她来不及到殿中自己居住的场所看看,就直接到正殿去拜见萧贵人。
按理说女史应当是服侍皇后,可是天子之命,谁也不会在这个时候碍眼的上去提醒萧贵人还不是皇后的事。
陈女史还记得在自己接到调动诏命,宫大内司看向自己的似笑非笑的眼神。宫大内司是宫内女官之首,主宫内事务,位视尚书令、仆。宫大内司原先是文绣大监,花了将近十年的时间才从文绣大监到了宫大内司。
“阿陈比我好运,”宫大内司眼角的褶皱里都是笑意,“宣华殿若是好,阿陈自然可一步登天,不必似老妇这般。”
宫中女官有时候能升到高位,不走嫔妃一路,学识上要比那些男人更加强,而且学识好,不一定能够升上去。
其中一条捷径,就是服侍那些得宠的皇后或者是妃子。凭借她们的力量爬上去,可是高枝岂会那么好攀的?自古以来,嫔妃以色侍君,有才能的少,以色事人能得几时好?后宫中最不缺少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