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君默挑断了那俩人的手筋脚筋后,冷声问花吟,“放还是杀?”
花吟一时没从震惊中回过神,倒吓的那俩个花和尚,即便四肢血流如注,却匍匐着磕头如捣蒜,一口一个,“姑奶奶饶命!大侠饶命!”
真心左右看了眼,只得站出来说了不少好话
花吟无声的点了点头,凤君默朝那粗壮的和尚身上狠狠踹了一脚,“滚!”
那和尚手脚疼的不行,却又不敢多待,生怕凤君默改了主意,又要他们的性命,只得真就轱辘着往山下滚了去。
花吟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绪因为凤君默的突然出现又起涟漪,因一时不知该以何种态度面对凤君默,又不知说些什么,遂专心致志的替真心巴扎起了伤口。
真心是个聪明人,一眼就瞧出凤君默与花吟之间不对劲,只装作稀里糊涂的样子,跟凤君默道了几声谢,就不再说话了。
这之后,花吟随同真心上山,凤君默一路护送,到了庙门前,花吟一颗心都快跳了出来,却听身后脚步声渐行渐远,凤君默竟原路返回了。
花吟怔神片刻,真心说:“挺不错的小伙子。”
花吟没搭腔,回了庙里后,用了饭,真心便将途中遇险的事跟主持及俩个师姐说了。
清心静心气的不行,当即撸了袖子就要找广元寺的和尚讨说法,主持沉默片刻,说:“这公道自然是要讨的,却也不急于一时,明日真心你随同我去一趟。”
清心静心不依,生怕主持和真心都是好说话的主,被广元寺的和尚欺负了去。
主持说:“你俩个都是火浇油的性子,我哪敢带了你们,都是不小的岁数了,也该收收脾气了!我带了真心去自然是为的她能指认凶手,你二人跟去无益,庙里也需要人照顾。”
一宿无话,次日真心随同主持下山,途经半山腰,远远瞧见有人在搭屋棚,真心禁不住驻足“咦”了声。
主持转而问她,“你认识?”
真心点头,说:“昨日搭救我们的少侠。”
主持心中了然,远远又看了眼,方举步朝山下走去。
入夜方回,一切得到圆满解决,广元寺的主持丝毫不偏私藏奸,当着她们的面就将事由查的水落石出,并当庭发落主使的僧人,重罚了他们后,随即赶出了寺院。
做完晚课后,几个尼姑便早早歇下了,真心与花吟一屋,少不得要提起山下那个年轻人。
花吟这一整天都在惴惴不安中度过,听到真心说凤君默在半山腰搭了棚屋,心中更是烦乱,某些已然被她刻意淡忘的记忆,又清晰起来,扯着她千丝万缕的疼。
就这样又过了五日,因庙里时常有人来寻医问药,花吟原本采摘的草药早就不够用了,不得已,她只得出了庙门在山林四周搜集采摘。清心本要陪她一同前往,却被真心给叫住了。
花吟入了山林,起先还小心翼翼的,后来竟寻到一处草药丰茂之地,大喜过望之余,倒一门心思的都用在了采药上,正全神贯注,突觉什么东西自头顶掉了下来,直接掉在她面前,待花吟瞧清,忍不住惊呼出声,仰倒在地。
凤君默上前几步,用剑端挑开那三角脑袋的五步蛇,
“哎!”花吟急急喊了声,“蛇胆!”
凤君默回头看她。
花吟此刻仍旧是尼姑的打扮,喊完后她也察觉到不妥,转了转眼珠子,干巴巴的解释道:“既然已经死了,蛇胆还是不要浪费了。”
凤君默遂又用剑挑着那条毒蛇放到她面前。
花吟略显尴尬的念了声阿弥陀佛,旋即下手,快准狠的取了它腹腔内的蛇胆,直看的凤君默目瞪口呆。
花吟也有些不好意思,说:“我师父是鬼医老邪,他连人都敢拿来做实验,我是他徒弟,会剥个蛇胆,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不奇怪,只是你这一身的尼姑打扮,就有些奇怪了。”他答的不疾不徐,慢悠悠的。
花吟翻了个白眼,过了会,先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凤君默也跟着笑了。
二人席地而坐,凤君默说:“自从那天你我相见后,你一直在躲我。”
花吟吸了口气,有些惆怅,“我躲的不是你,是这万丈红尘,世间纷扰。”
凤君默被触动心事,低了头不说话,手指无意识的拿了根枯枝在地上乱写乱画。
“傅新呢?你怎么一个人在这?朝廷如今是何状况?”
“既然想躲,为何又要问?”
花吟哑然,微蹙了眉头,一脸的苦闷纠结,继而又将脸埋在双膝间。
“你要是担心你的父母家人,尽管放心好了,他们虽被软禁却很安全,”凤君默顿了顿继续说道:“南宫瑾这人真是可怕,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即使你是他心爱的女子也不曾有半分顾虑,甚至不惜毁了你的名声,让你背负骂名,也……”他戛然而止,小心翼翼看了眼她的脸色,面上讪讪。
花吟倒不意外,南宫瑾本就是这样的人,从本质上来说,他俩属同一种人,所以他即便做出再恶劣的事,她也不足为怪。
细想想,所谓毁了她的名声,无非就是凤君默携了她私奔,她背负上祸国妖女的骂名罢了。
她倒无所谓了,只是连累了凤君默,念及此,她抬头,握住他的手腕,说:“早知道就不该将他的计划告诉你,我一直自以为聪明,却不过是中了他的请君入瓮之计,如今连累的你背负骂名,也不知这一生还有没有得机会洗脱罪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