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不甘不愿的冷笑一声,“也罢,也罢,你如今是能言善辩了,哀家说不过你,只是你打算如何安置她?”
“孙儿决心照料她一辈子?”
“一辈子?”太皇太后不自觉的拔高了音量,拿起案上的茶水抿了一小口,缓了缓情绪,妥协道:“这样吧,你明日就将她送进宫中,哀家将青霞殿拨给她,好歹她也曾是你父皇亲封的永宁公主,就以公主之尊继续奉养她就是了。”
“深宫冷院,即便有祖母照看,是日长久,恐下人也不会尽心,若是有人想要她性命,亦是轻而易举。”
“你到底想怎样?”
“花吟必须留在摄政王府由孙儿亲自照料,孙儿方能放心。”
“留在王府?”太皇太后冷笑,“以什么身份?她就算是你嫡亲的妹子,祖母父亲尚且健在,也没有久居兄嫂府邸的道理。”
凤君默突然一撩衣摆,跪在地上,掷地有声道:“孙儿欲迎娶花家小姐为侧妃,望祖母成全。如此孙儿方能名正言顺将她留在王府,唯有如此……孙儿才能护她一辈子,照顾她一辈子!”
“啪”太皇太后握在手中的茶盏摔落在地,砸的粉碎,“糊涂!你这一来岂不是坐实了你不爱江山爱美人的骂名!”
“孙儿不在乎!”
“哀家在乎!大周的百姓在乎!”
“祖母……”
太皇太后气的不行,挥手赶他,“走吧,走吧,哀家不想见到你!赶紧走,赶紧走!”但凤君默是铁了心的不动如山,太皇太后气的仰倒,若不是她身子骨好的不像话,她真怀疑自己此刻就要晕过去了,“好!你不走是吧?你不走我走!”
凤君默却是赶在她之前出了慈宁宫,然,并未离开,而是跪在了慈宁宫宫门口。太皇太后气的直揉胸口,“随他!随他!他爱跪就让他跪!跪死了哀家就当没有过这个孙儿!”言毕又开始抹眼泪,“这到底是造的什么孽啊……”
那一日,直到入夜,郑西岭和几名亲卫才出了蓟门关,本来一干将领都拦着不让郑西岭亲自涉险。毕竟郑西岭是主帅,若是有个万一,那后果不堪设想,但郑西岭执意出城,自从白日里恍惚看到花吟后,他一直心存不安,后来见金军突然撤兵,心头疑窦丛生,饶是如此,他也无法想象,金王会因为一个女人随意撤兵,如此生生熬到入夜,也不见金军再折返攻城,这才不顾劝阻,出城一探究竟。
郑西岭自雪堆里将花吟挖出来时,几乎连一丝活气都探查不出,随行的亲卫都说她死了,郑西岭不听,小心翼翼的将她裹在大氅内急急赶回城内,也是花吟命不该绝,还真就被郑西岭给抢救回来一□□气,后来郑西岭派了亲信去请京城姜家自不必细说。单说凤君默按照原定计划攻入陈国都城,果然擒了段氏王族,不过与耶律瑾预想的不一样,凤君默自始至终都没打算灭了陈国。究其原因,灭了陈,弊大于利。反倒是留着陈,陈国欠了周国一大人情。又因金国背弃盟约直接导致陈国大败,新仇旧恨,陈王与金王真真是结了死仇还不止了,有了陈国牵制金国,何乐而不为。而陈国君臣上下不知凤君默心中所想,这之后少不得一番唇舌较量,最终陈国翼王爷自请入周为质,又是割地赔款,这一场大战才最终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