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面对着周围这几个神色各异的人,即便是被东陵帝君紧紧的禁锢在怀中,流光也没觉得有什么,顶多,就是窘迫些。号钟口中的悲愤、长荀眼中的隐忍、桀虞周身的怒火、还有此刻正抱着自己的男人浑身的僵硬……流光知道,都是给着余音的,而自己,全然不记得,就是再带入,再说服自己是余音,自己仍是,没什么太大的感触,毕竟,不记得的话,那就是另一个人的一生,即便流光再去想寻找认同感,还是对不上号儿。
“烦请帝君放开我妹妹!”忽然,号钟隐忍的怒气传来。
这时,流光才从自己的思绪中清醒过来,发现,自己仍旧被东陵帝君抱在怀里,顿时,尴尬起来。
“阿音,你有没有想起什么来?”桀虞虽然是这般的问道,但是在场的的几人都清楚,怎么可能因着号钟的几句话就想起来?流光早已不是曾经的那个九天之池的绕梁了,尽管神识不改,但是其本体早就成了东海的珍珠。
流光挣扎着从东陵帝君怀中出来,依旧是没敢直视他,故而也没有看到,帝君眼中闪过的失落之色。
“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恢复记忆?”流光轻声道。
闻言,长荀猛的抬头,力度大到流光惊心的地步,她的心小虚了一下,长荀这些年对自己这般的好,可是自己却执意的要去寻那虚无缥缈的记忆,他一定对自己很失望吧?流光有些难过,但是,既然决定了,她就不可能让凤湮继续失踪下去,她也不肯定,继续这样糊里糊涂的活下去。
“听了这些,你仍是要执意想起来?”号钟神色有些不悦的道。他当然不愿流光恢复记忆,就这样,很好,作为东海的一颗小珍珠,流光过得自在快乐,这样很好,为什么要再想起来呢?现如今,东陵帝君是回到了她的身边,但是,谁又能保证他不会再一次弃流光而去?若是再发生那样的状况,恢复记忆的流光怎么能承受的住?
号钟的神色越发的差,流光看着这个应为她大哥的男人,心里竟也有些微微的苦涩,他是在担心吧,怕自己恢复了记忆会再次受到伤害。
“我不怕。”流光轻声的对着号钟说道。先前的自己,因为心结而慨然赴死,相必,其间的苦楚酸涩是现在的自己所体会不了的。但是,若要再来一次,自己定会承受住那股痛苦,在望着号钟隐忍的眼神时,她的心里好难过,自己一时的自私,丢下了九天之池不是吗?
流光难以想象,失去自己后,号钟有多痛苦,焦尾天歌绿绮该有多痛苦,她体会不了,因为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要怎么样才可以恢复记忆?”那一刻,流光坚定了决心,一刹那间斩钉截铁道。
“你决定了?”号钟凄然。
流光点头。
“重归芮水之心。”号钟道。
“好。”流光点头。
“等等!”号钟突然开口阻拦,“你要想好,如今你以珍珠之身重归芮水,虽然神识仍旧是琴神,但是,你极有可能会被吞噬!”
号钟的话一出,在场的人都惊了一惊
“吞噬?”东陵帝君皱眉,一手就拉住了准备跟着号钟的流光。
桀虞也有些愁眉,长荀则是一副早已知晓的样子,正是因着他知晓,才会这般的淡定不然能怎么呢?绕梁的往事躲不过去了,而琴女的过往,又能掩盖多久?那一瞬间,长荀的心疲惫不已。
“是的,吞噬。当年选择东海珍珠的本体重生阿音,就是抱着永不带她回九天之池的心,我做梦都不会想到,竟然被你们找到了她!”号钟越说越气,最后咬牙切齿的望着桀虞。是了,若不是他们,流光就仍旧是流光。
桀虞冷笑一声,“呵,如若不是当年你九天之池耍诈,我能找不到阿音?我还没有跟你算这份账,等到阿音的所有记忆全部都回来之后,我看你们就九天之池如何!”
“你若是当阿音是朋友,就放过她,让她过平常的生活,为什么非要想起来?当年的事你我都清楚,离开,是凤湮自己的意愿,没人能阻拦,如今你千方百计的想要阿音想起来,又是为了什么?就算她想起来,又能怎么样?没了凤凰泪,没准儿这会儿,凤湮早死了!”号钟突然出声,冲着桀虞道,语气中尽是无奈。
流光只觉得周身一凉,“所以……我真的是那个琴女?”流光出声。
号钟颓然,“是,你是琴女,也是绕梁。”一瞬间,说出这句话的号钟好似得失去了全身的力气一般,就连那挺拔的身子都颓然了几分。
“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流光开口。
“当年,师尊得知你下天池的遭遇之后,便决定带你回天池,鬼蜮,凤族,那么危险地地方,师尊不忍你沾染,所以,师尊决定,将你的记忆抹去。”号钟像是卸下了一身的重任一般,颓然的说。
“绕梁是怎么回事?”桀虞冷声道。
“师尊打散了琴女的躯体,将其封存,几万年后,芮水之心孕育出绕梁之神。”号钟叹气,说出来了,都说出来了。
桀虞猛的攥紧了双掌,“你们为了断了阿音同我们的关系,竟然打散了她的躯体!”
同样的,东陵帝君也微微的眯起了眼睛,太古竟然做过这样的事情?
流光则是深深的震惊了,被打散躯体什么的,虽然流光一概的不记得了,但是想起来还是一阵的胆寒。那个太古,号钟的师尊,真的是为自己好吗?就算再怎么与凤族、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