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品让惊讶于冉颜的话,心里却也极度怀疑殷渺渺杀人,可是她虽然可疑,却没有足够的杀人动机。
殷渺渺是殷府淑女典范的代表,一直都是深居简出,贤淑温婉,很少有机会私下见男人,与秦四郎更是不曾见过几次。
现在看起来,韩山在彩秀馆毙命,也于殷府的主凶有关系,要说殷渺渺杀死自己的侍婢,还有些说得通,她有什么原因要杀秦四郎和韩山?
冉颜沉默着处理好两具尸体,能提供的线索,她都已经说了。在大唐,她没有资格,也没有条件去调查这个案件,接下来就只能回家呆着,想想造成繁春身上伤痕的凶器是什么,然后静静等候官府查案结果。
“那个妓人,为何要自残呢?”蓦地,萧颂磁性而优雅的声音响在冉颜身侧。
冉颜戴上幂篱之后才摘下口罩,微微叹道,“会自残的人,通常都处于一种极端的情绪之中,比如,悔、怨、憎、恨等等,翠眉莫名怀了身孕,又患有杨梅疮,也就是花柳病的一种,面上定然难看极了,她定然是个极在乎容貌之人,心中又怀有某种极端情绪,自残也不足为奇。”
冉颜说完,冲他微微颔首,而后转身向刘品让等人告辞。尸也验完了,该说的也都说了,自然没有再留的道理。
出了停尸馆,才发觉外面又下起了蒙蒙小雨。冉颜带着幂篱,便也未曾在意,直接步入雨中。
邵明脸色惨白发青的跟在后面,脑袋一片空白,被雨一淋,才回过魂来,连忙与冉颜说了一声,跑去马车中取伞。
冉颜一个人不急不缓的朝停着马车的巷子走去。
走了一会儿,忽觉光线一暗,她下意识的抬头看。
隔着幂篱皂纱,蓦地对上了一双灿若星辰的黑眸,那张英俊的面容上带着浅淡而优雅的笑容,正持一把油纸伞遮在她头顶。
“娘子不是说,寻个时间与在下仔细探讨‘病原’的含义么?正好在下今日有空。”萧颂笑吟吟的道。
“我没有空。”冉颜淡淡回道。
萧颂剑眉微微一挑,“娘子要做什么,在下陪着你做便是,咱们可以一边忙,一边讨论。”
冉颜皱着眉头,静静盯着他,听到声音的时候,会觉得他是一个沉稳寡言之人,可是见了面才知道,这个人气势沉稳不假,却无赖的很!
“我要绣花、缝衣,与姐妹聊聊胭脂水粉俏郎君。”冉颜丢下这句话,转身便走。
萧颂站在原地未曾追上去,持着伞,瞧着她的背影与邵明会和,而后没入停着马车的巷子。
冉颜上了马车之后,解下幂篱,不禁往窗外看了一眼,却看见那一袭红色袍服持着一把绘着山水的油纸伞还站在远处,微微侧低着头,仿佛是在听护卫汇报事情,剑眉微蹙,英挺的鼻梁,硬朗的下颌曲线,便如邢娘所说,当真是无一处不好。
冉颜正欲收回目光时,却瞧见他向马车看过来,乍然一笑,仿佛就知道她在看他一样。
冉颜眉头一皱,缩回身子靠在软垫上。
外面天色越来越暗,因着昨日刚刚下过一场雨,郊外的路不好走,所以刚刚出了城,马车便疾驰起来,到了郊野,才缓缓放慢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