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你,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愚蠢的决定!但愿下次我犯错,你提前跟我说一声,别直接把我发配到中东去遭受炮轰乱炸…走了…”
玩笑着说完,林一肯随即转过了身子,拉开了房门,又倏地转了过来:
“真累了…就给自己放个假,回家放松下吧!”
轻微的阖门声想起,阎擎宇的嘴角不由得勾起一丝苦涩的笑。回家,他只怕更累,心累!那个该死的女人,不把他气爆,他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抽过文件,阎擎宇刚拿起笔,脑海中却又浮现出莫晚受伤惨叫的情形,瞬时,文件上清晰的字符全都变成了密密麻麻的黑点…
不知道…昨晚她伤得严不严重?
想起自己一怒之下摔碎的酒杯,满地的玻璃碎片,阎擎宇就不能不多想。
扣上笔盖,阎擎宇站起了身子,自言自语地拿起了车钥匙:“我不是看她,我只是回家拿…出差的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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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的舒缓,莫晚起身,却发现自己腿上的伤痛不止没有减轻,似乎…还更加严重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裹了纱布的缘故,她总觉得自己右侧的膝盖似乎肿了很多,连走路的轻动,都痛得她不自觉地呲牙咧嘴。
简单的洗漱了下,莫晚便去了婴儿房看孩子。
由于腿脚行动的不便,这一天的早饭,她也没有跟大家一起吃,而是陪孩子玩了许久,估计着家里人该吃完、散得差不多了,才慢吞吞地拖着不便利的腿脚下楼,准备自己弄点东西填下肚皮。
本就想尽量避免跟家里人碰面,没想到莫晚刚想回房,楼梯口处竟然跟晚起的阎心成碰了个正着,一个怔愣,两个人都停下了步伐。
片刻后,阎心成蹭蹭几个大步冲了下来:
“你腿怎么了?你受伤了?他打你了?”
垂眸瞥了眼莫晚明显行动不便的腿脚,一抬眸,又捕捉到她颈项两侧清晰的青紫指印,想起昨晚半夜听到的摔门声跟汽车发动声,侧面已经证实了他的猜测,本能地,阎心成关切地伸手探去。
身子一晃,莫晚躲开了他的碰触,拉了拉衣服的领口:
“没…没有,你想多了!我只是不小心碰了一下。对不起,昨天我心情不好,让你陪我到那么晚,耽误你休息了…”
“你这是说得什么话?对我而言,没有什么事比你重要,何况只是少睡点……”轻喃着,阎心成眼底的伤心显而易见。
“心成……”这一刻,莫晚才意识到自己昨夜的举动或许真的错了,不管如何,她不该让他陪的!
抿了下唇瓣,莫晚才继续开口道:
“心成,如果说我的事情,这个世界上还有外人了解的话,知道最多的那个人…一定是你,你知道,我的人生孤单到或许这一刻死去,都不会有任何人悲伤。我自私地很想要更多的在乎,不管是亲情、友情、爱情都好,只要是属于我的!所以可能的范围内,我一直在努力争取,可是现在…我只能把你当朋友,你关心我,我很开心!可是,以后,我们还是保持距离吧!这样对你、对我、对大家,或许都好!”
听出莫晚语气中悲伤的无奈,阎心成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心也更痛了。她本来可以不用过得这么辛苦的,是他遏制不住的爱,改变了她的一切,将她卷入了这场不属于她的战争,承受着这样的伤害。
如果说不恨,那是骗人的,可是若恨,他又该去恨谁呢?恨阎擎宇?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大哥,还是去恨给了他生命的父母?
她是无辜的,他又何尝不是?庄估以巴。
可若站在阎擎宇的立场,他又有什么错?
他坏到离谱吗?不,他或许偏激,却偏激得让人无法去恨。毕竟,他们都是上一代恩怨的牺牲品,都是阎家的子孙,谁也脱不了干系。
所以说来说去,最无辜的,始终是被他牵累卷入的…莫晚。
他真是太低估了阎擎宇心底的恨意,他以为只要不跟他去争阎家的家产,一切,都会风平浪静地没事的,没想到…他要的根本就不是物质…而是----他们一家人的痛苦!哪怕是昧着良心…去伤害一个无辜的人。
望着伤痕累累的莫晚,阎心成的心痛得无以复加。
如果他的爱与关心,带给她的只能是伤害,或许,他该换一种方式了。可若真得连他的关爱都失去了,她…是不是又将回到过去那个只能对着石头自娱自乐的孤怜时期,他…心疼她!
犹记得,当初,自己只是想跟她做个朋友,她都拒人于千里之外,她说‘她是天生的天煞孤星,只能跟没有生命的东西做朋友!’
他一直不懂为什么,跟她接触久了,他才慢慢有所觉悟。她的心是善良的,可惜上天对她太残忍了,她唯一的亲人,成了她生命的全部,为了她的父亲,她可以放弃一切,放弃自我,放弃所有的情绪。
现在,她有了孩子,上一代的恩怨不该再在孩子的身上重演,淡淡一笑,阎心成做出了决定:
“我知道…以后我会把对你的关心都放在心里……我们…只是朋友!不,准确的说,你还是我未来的----大嫂。”
简单的两个字,却像是掏去了他的心,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