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小璠挑眉,继续听着外面的动静。
小二爽快地应着“好咧”,利落地上了壶酒,殷勤道:“客官还要点些别的吗?小店的醉卤猪脚是一绝,当下酒菜正好,您要不来一份尝尝?”
只听那女修轻声“嗯”了一声,又道:“再要一间上房,备好热水。”
小二答应着去了,客栈大堂内恢复了安静。
纪小璠转身坐在床边,倚着床架托着下巴,暗暗猜测这个女修是什么来历,为什么要跟着自己。
女修虽然披着披风,但脸却没有遮住,纪小璠看得清清楚楚,那张脸她并不认识。而且女修潜伏已久,从她离开微芒山就开始跟踪,目标明确,不知是广泛针对微芒山弟子的,还是特意针对她纪小璠的。
此时对方尚未露出马脚,纪小璠只能暂时观望。不过她下山有事要办,绝对不允许有人一直暗中窥视,等有了合适的机会,她会将此事妥善解决掉的。
只身在外,一旁又有意味不明的人伺机而动,纪小璠自然没有什么心思休息。这里灵气稀微,她盘腿打坐,闭目养神,精神上丝毫不敢懈怠。
片刻后,女修饮食完毕,回到了小二准备好的房间。纪小璠听着动静,巧的很,女修所住正好是她隔壁那一间。
客栈店小,室内装潢很不讲究,纪小璠这时才注意到两间房之间的隔墙竟然不是砖土墙,而是以竹丝、细木条等物为骨搭建的墙,只不过两面各多糊了几层粗纸而已。
天色渐暗,小二殷勤地为各房点上烛火。由于灯台位置摆放的缘故,隔壁女修的影子在烛火的映照下完整地映衬在墙壁上,从纪小璠这边看得一清二楚。
女修伸手解下披风,曼妙的身姿便显露无遗,即便只看影子,也能猜出是何等的玲珑有致。她伸手顺了顺长发,开始入桶沐浴。
反正都是女人。纪小璠便没有理“非礼勿视”那一套,托着下巴欣赏了一出美女入浴的影戏。听着那边传来的轻微的水声,她觉得自己此举颇有些邪恶。
女修洗完澡,穿上衣服。站立在房间中,静默不动,影子斜拉在纸墙上
纪小璠换了个姿势继续看,直到她快要无聊到放弃的时候,影子终于动了。却是转身出了房门。
此时客栈里已经静谧下来,夜黑风高,女修莫不是要有所行动了?她用神识探查,女修确实是往她这边过来的。纪小璠莫名地有点儿兴奋,起身戒备着,期待着。
便在这时,她的房门突然被人叩响了,来者正是那位女修。
女修来,纪小璠并不意外。她意外的是对方跟踪一路,此时竟然直接就这样现身了。是过于自信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不容她多想,门外已经传来那女修的声音:“冒昧打扰,有要事相告,道友可愿请在下入内一叙?”
纪小璠眼珠一转,扬声道:“阁下是何人?”
女修低低笑了两声,道:“道友不敢开门,莫不是怕了?放心,在下若有别的意图,早就下手了,你这一路岂会这么顺畅?”
人家都这样说了。显然已经打算把一切挑明,纪小璠也不好再装下去,索性直接过去开了门,请其入内。打开天窗说亮话。
女修长发未干,散散地披在身后,发香混合着夜色的清新扑面而来。她身穿月白轻纱衣,自身气质亦如月色一般,给人一种清冷缥缈的感觉。不知为何,纪小璠脑海中立即想到了周晗之。两人周身的气质实在是太一致了。
她站在门口,闲闲一笑,对纪小璠投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然后才迈步入内。
“阁下有何目的,不妨直说。”
纪小璠比了个“请”的姿势,示意她在桌边落座,自己开门见山直点其来意。对方的这番表现,着实让她有些郁闷。
女修拂衣坐下,微笑道:“道友不必这般戒备于我,至少目前来说,我还不是你的敌人。对了,忘了自我介绍,我叫蔺伊。”
纪小璠拱手道:“原来是蔺道友,失敬。我与蔺道友先前并不相识,道友怎会突然找上来,还说有要事相告?”
蔺伊盯着她,道:“你就说你是不是纪小璠吧?如果是,那么我找的就是你;如果认错了人,在下这就离开,绝不多打扰。”
她这么一说,好像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一样。纪小璠极快地转了几番心思,最终决定承认,毕竟此时她还是用的纪小璠的脸,并没有易容,没必要扯谎。更何况,她还真的好奇这个蔺伊到底带来了什么样的消息。
“在下正是蔺道友要找的纪小璠,既然蔺道友先前不认得我,你我没有任何恩怨纠结,那么今次要告知的消息,莫非是替别人传口信?”
蔺伊点点头,道:“其实我手中有纪道友的画像,方才故意试探,只想看看纪小璠是不是一个坦荡磊落的人,值不值得我相救。还好,纪道友没有让在下失望。”
她这话说的纪小璠一头雾水——相救?一个陌生人跑过来耍手段测试了她是否诚实,然后表示满意并决定救她,既可笑又可疑。
“纪道友是不是在想我是个骗子,故意跑来虚张声势以达到某种目的的?”蔺伊看出纪小璠的疑虑,直接把她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如果纪道友这样想,完全没有必要,因为我说的事情是真是假,全都可以一一验证。”蔺伊又补充道。
纪小璠沉吟道:“蔺道友不妨先说说看,在下不才,自有决断。”
“好,此事说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