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外的弘德寺,黄昏之中隐隐金光环绕,似有佛祖盘坐于此,伴着钟声阵阵,透出庄严宝相。
一队华贵的车驾在几百人的护送之下,缓缓的登上这座佛山,敲开了寺庙的大门。
一个小和尚引领着一个从车驾上下来,穿着斗篷遮住了面容,走路有些颠簸的人进了弘德寺的后院。
这里是弘德寺的静修之地,基本上都是俗家的人来弘德寺休养的清净之所。
院门口,小和尚行了一个佛礼,无言而去。
披着斗篷的人走入大开的院门,缓缓的步伐不知是犹豫,纠结,还是激动。
绕过一道罩房,豁然是娇花处处的一个小花园,正中的一个圆圆的石桌上摆放了各种果盘点心,几个石凳环绕着清幽寂静,天空中那交替的日月放出一片红光,好一处人间仙境。
摘掉了斗篷,迷恋的看着那天上的红晕,直到身旁一个高大的人站定,明灯四处高悬,潘闵御才叹息一声,“凌天选的好一处休养之地,御竟然仿若进了杨家的后花园!”
高王一身随意的海棠色锦缎,俊朗的面容舒适的微笑,高大的身躯坐到了石凳上,“是啊,这是我小心打理了多少年的地方,锦瑜住在这里,我要让她看的舒心!”
潘闵御的脸上瞬间僵硬,她就知道,杨锦瑜一定在这里。从她刚才看见这个花园,每一分每一处都是那般的相似开始,她就明白了为什么魏凌天会住在这里养伤了。
“呵呵,她走的也算值得了,起码她得到了你的人,你的心!”似乎有些哀怨的声音,透着潘闵御心里的期盼。
高王的脸上似乎透着怀念,点头赞同,“是啊!她就这么走了,带走了我的人。也带走了我的心!”
潘闵御突然转身,不能再忍受自己掏心掏肺对待的男子,心里却还惦记着别人,只是一看到那让自己痴迷面庞上的纷纷落寞。所有到了嘴边的狠话就说不出来了。
眼中的狠厉在一刻钟之后,终究是化作了软弱的泪,叹息出声,“是不是我上辈子欠了你,所以这辈子才要如此作践自己。追着你这么多年,却还是放不下!”
魏凌天终于看了一眼身前落泪的女人,他这一辈子只喜欢看一个人落泪,也只为那个女人心疼,除此之外,他的心不会再为谁怦然而动了。
垂下眼睑,指了一下对面的石凳,“坐吧!”
潘闵御却只因为这一个词而破涕,乖巧的坐在了对面,痴缠的看着对面。
两个黑衣的侍卫从屋子里面出来。给两人摆好酒壶,还有碗筷,收起了点心,换上下酒的小菜才留下两人继续独处。
魏凌天端起酒杯,看着对面华发早生的女子,“可愿陪我一饮?”这一句话没有了往日的虚情假意,没有那些算计,透着无奈跟怀念!
潘闵御的眼睛弯弯,嘴角上扬,端起杯子。“就是来陪你一醉的!”
似乎是因为开场的话题不好,高王的情绪不高,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闷酒。潘闵御一句也不劝说,只是陪在那里。你一杯,我一杯,桌上的小菜谁也没动。
一夜太短,高王醉倒之时,潘闵御惆怅的看着桌上的人,终于有勇气伸手去摸了他的手。“我等了你这么多年,我还可以等下去,只要你愿意,我愿意为你奉上这天下!”
如此甜美的情话,却没有入了任何人的耳朵,日光还是缓缓升起了。
又是一片红晕围了石桌上的两人。潘闵御被这红光照的身上暖洋洋的,竟然觉得,这就是自己这辈子期盼的时刻,只要他在身旁,就足够了!
红晕散尽,天光大亮。
潘闵御终于站起身,含情脉脉的看了一眼醉倒的人,“宫里面还有事情要处理,御先离开了!”
不知道多久之后,黑衣侍卫来到石桌旁,“王爷,车驾已经离开了!”
刚才还醉伏在石桌上的人直起身子,眼里哪有一丝醉意?“宫里面怎么样了?”
黑衣侍卫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潘闵御走之前早就设好了埋伏,逼宫的简家三位爷全部被俘,太子根本没能离开自己的府邸,被人关在了寝殿。幽蓝宫那边,也休息呢!”
高王挑眉,“无人帮手吗?”这也太没用了吧?
黑衣侍卫一笑,“安大人去帮手了,只是听说太子没来,立马打道回府了!简四郎被太子假装派出去剿匪,本来早就回来了,可是今夜闯进宫门的时候,他并没有出现过,至于他手里的兵符也没有被动用过!”
“简家就这么点人?”不能吧?简太傅当年的势力可是在自己那位皇兄之下,无人能及,就连平家也只是小儿游戏。
黑衣侍卫摇头,“确实没人了!”
魏凌天看着花园里面的花朵发呆,这老头真的打算不帮手了?他那三个儿子他不要了?他一向对皇帝中心耿耿,自己的儿子女儿外孙他不管,皇帝他也不管了?简老头啊,你是不是也终于对魏朝云冷了心呢?
下了佛山的车驾之中,潘闵御吃下一粒丸药,闭目养神。
“凌天,我知道你喂我的酒里面有药,只是我已经为你疯魔了这许多年,也不怕再继续疯下去了!”
好半晌才吐出一口气,“简诚出手了没?”
一个影子进了车驾,“没有!”
“哦?”潘闵御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眼前的人,“他倒是真舍得啊!”
“简太傅确实不曾离开过书房,简家没有一点动静!”
“嗯,继续看着吧!”潘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