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芽的感情
当时听到这个消息时,殇聿把宣读圣旨的人杀了,只差没把圣旨给烧了。
逐月皇本就对殇聿有意见,上次打得邺鄣国落荒而逃,自然更是忌讳。边疆连日雪灾,即使早早有人早朝提起,却也不曾拨款前来相助。如今一道圣旨下来,一句话,边疆几十万将士的生命,就这样置于生死边缘而不顾。
或者,他殇聿一切是否做得太过,才能得此百年不遇的大灾。
一个成功的主帅,以廉政爱民为基准,而殇聿,即便是再残暴,却也是赏罚分明。如今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子民一个个挨饿受冻,一双双饥肠辘辘的眼眸,心底的那根弦,再也无法平静。几十年的卧薪尝胆,几十年的浴血杀敌,难道就这样功亏一篑?
他不甘,所以与天斗,与地争。
恍恍惚惚间,殇聿似乎回来了,若往常一般,换好衣衫,而后静静的注视着自己。
可是今夜,殇聿却仿佛要看进她灵魂深处一般,约莫三炷香的时间过后,他没有去床榻上睡,也没有如往常一般拥着自己入眠。她感觉到他强烈的注视,使得她假装的睡眠不得不睁开双眸,因为她知道,若是自己不醒来,他会以各种方式唤醒自己。
双眸睁开,却见他静静的坐在椅上,紧紧的盯着自己,更确切的说是盯着某一个地方,双眸间满是幽深,如千年深潭一般,悠远而又摸不着底,一旦进去,便是百转千回的沉沦。
两人都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有香菱在的时候,蝶舞阳很少与殇聿对视,该说是对香菱的尊重,也是对自己的尊重。如今被他逼得如此,却发现原来自己一直害怕的是沉沦,因为那双眼眸里,装载的太多太过沉重,让人不由自主的被吸附,余留孤单单的灵魂漂移。
许久,因着香菱睡梦中的一声嘤咛,蝶舞阳缓缓的收回自己的沦陷,只是浅浅的望着他:“爷怎么了?”
这,是蝶舞阳第一次除却他人,主动跟殇聿说话。
很柔,很轻,悠远而又朦胧……
声音带着几丝慵懒,在冬日的夜里,一路飘飘洒洒落入殇聿的耳里,大珠小珠散落一地,皆是她美妙的声音。
没有说话,殇聿只是深看了她一眼,而后缓缓的步过去躺于矮榻。
而蝶舞阳的身子,在她起身的刹那,便往矮榻的一侧让了让,以便他能好好的躺下。这些动作,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只是那般自然随意的做了出来,待到发现,身子已被他拥入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