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艾秋虽是士族出身,却没有任何大家纨绔的习性,一步步靠着科举晋身,在六部里熬了多年,得了朱献的青眼,划到了自己的麾下。朱献登基后,就委派沅艾秋回乡任了高职。
沅夫人亦是大家出身,还是江南许氏的嫡女,比沅家更高出一筹来的,沅大人的小舅子是家中老小,上面有好几个嫡出的哥哥,许家轮不到他来当家,可是一个嫡子的名分放在那里,日后老的一去,他也有不少的家业可以继承,早些年他就靠着家里建了静园茶庄,又因为姐夫的缘故在杭州城里风生水起。
他为全国多处的茶庄、茶楼提供茶叶,每年慕名而来的外地茶客也有不少,所以林玉岚是花了不少功夫才从来往茶园的人中寻到了京中势力的蛛丝马迹。
萧云郎坐在指挥使府的院子里,无聊地撑着下巴看着不远处正在练功夫的王家阿钰和阿蝶,阿蝶也穿着红色的小小武士服,把头发编了起来盘在头上,和哥哥一起练基本的功夫。
王央梁原在水师带兵,现在也回了城里,整天就是陪着侄儿、侄女玩儿,王央栋则一连多日不见踪影,他一消失,萧云郎更紧张了起来,可是不管外面情势如何,是怎么也传不到府内来的,王央梁一句话不说,萧云郎除了自己生闷气也没有法子,这还是他第一次后悔小时候没有跟着父亲在军营里练出些本事来,现在什么都做不到。
王央梁拿着一根小木棍像模像样地提点着阿钰,阿蝶不服气道:“叔叔偏心!叔叔只教哥哥,不教我!”
王央梁笑道:“你一个女孩子家,练得这么好做什么?”
阿蝶认真道:“爹爹说了,女孩子要有功夫,以后才不会被人欺负。”
“你爹爹是大将军,以后谁敢欺负你?”
阿蝶一听也有道理,不过爹爹说的才是对的,她皱眉想了想,认真道:“就是有人欺负!”
一直不说话的阿钰也道:“有人欺负妹妹,我就去打他!”
王央梁戳了他的小脑袋一下,无奈道:“你知道什么啊,就在这里说,嗯,你是哥哥,的确是应该保护妹妹,不过妹妹要是功夫还比你厉害了,小阿钰可就要丢脸啦。”
“我才不会输给妹妹呢。”
阿蝶得意道:“我要比哥哥还要厉害,哼!爹爹说了,这叫‘巾帼不让须眉’!”
王央梁喃喃道:“大哥一个大男人,怎么这么多柔肠?”
萧云郎在一旁看着孩子们,又听见了王央梁的话,才慢慢道:“王将军一片爱护之心叫人动容。”
王央梁大笑道:“我们兄弟两个从小就没有姐妹,我们娘也是士族人家闺秀出身,大哥不知怎么想的,竟然要这样教女儿,没有人欺负那是真的,以后阿蝶也难嫁出去喽。”
“叔叔太讨厌了!”阿蝶愤怒地锤了他一下,用力不小,却觉仍不解气,怒道:“哥哥拿我鞭子来!”
王央梁无奈求饶道:“叔叔错了还不成么。”
萧云郎低头笑了笑,看着阿钰把鞭子递到妹妹手上,阿蝶冷笑一声道:“我要教教叔叔‘祸从口出’的道理!”说着,就挥动着鞭子打了过去。
阿蝶那三脚猫的功夫不够王央梁打一个回合,不过为了配合侄女儿,王央梁还是表现出被打得连连后退的模样,好一会儿阿蝶自己累了,才把鞭子一甩,傲然道:“叔叔以后不准说我嫁不出去的话。”
“好好好,叔叔再也不敢了。”
阿蝶走到萧云郎面前,眨着大眼睛道:“漂亮哥哥,你为什么不高兴?”
萧云郎愣了一下,笑道:“我没有不高兴啊。”
阿蝶认真想了想,道:“是爹爹惹到哥哥了么?阿蝶看到哥哥脸上一点笑都没有,阿蝶的爹爹有时候也会惹阿蝶不高兴。”
萧云郎不知如何解释,只揉揉她的小脑袋道:“哥哥真没有不高兴,还有,阿蝶该叫我叔叔才是。”
“才不叫叔叔呢,我叔叔是那个人!你是漂亮哥哥。”
那边王央梁不满道:“阿蝶什么是那个人,我可是你亲叔叔。”
女孩儿的目光澄澈干净,带着不谙世事的天真,萧云郎看着她的脸庞,有些疲惫地笑道:“哥哥的爱人不见了。”
“他怎么了?出去打仗了么?”阿蝶虽小,也记得这几年里若是哪里有匪患,爹爹时常会亲自带兵出去。
萧云郎想了想,笑道:“是啊,是出去打仗了。”
“那他一定会回来的呀!”阿蝶道,“就跟爹爹一样,爹爹是大将军,他很厉害,寻常小贼都不是爹爹的对手!”
“......嗯,他也是会回来的。”
阿蝶又皱着眉想了想,最后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哥哥是思念您的爱人了!”
萧云郎竟有一种被说破心思的窘迫,阿蝶只有八岁,所知道的相思也不过是偶尔翻过的话本,萧云郎轻叹一声,没有说话,他对林玉岚,不只是想念,还有深深的忧虑,在外面不知道何等的危险在等着他,他只有一个人,对方却可能有千军万马。
林玉岚再次见到沈墨白,也没有觉得意外。
沈墨白摇着折扇,叹道:“我原以为你能接起玉清手里的担子,我却在你手上折了一个茶楼,你不知道培养几个人多难,斐然茶楼可为我赚了不少银子呢!”
林玉岚冷冷道:“你现在在为谁做事?二皇子已经被皇上转移了关押地点,现在的你找不到他。”
沈墨白无所谓道:“我们这种人,哪个主子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