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婢围在门口处,紧张地朝里头观望,却是不敢踏进门口半步,唯恐被殃及池鱼。
直至听到“嘶”的一声,布帛划裂,血色飞溅,胜负乃见分晓。
被划破的布帛是宇文长乐的袖子。
而飞溅的腥血,则是出自花霁月手背上的一道细长的刀口。
“你输了。”
宇文长乐收起刀,盈盈一笑。
阳光从屋子外射进来,穿过窗口,投射在那张张扬狂妄的面庞上,有种说不出的美艳。
花霁月冷哼一声,收刀离去,半个字也没留下。
宇文长乐也不多说什么,只对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声。
“还是太阳下山的时候,过来琳琅苑。”
她喊得响亮,花霁月自然是听到了,却是脚步也没顿一下。
不必多问,定是与唐扶歌有关。
等到花君走远了,一众仆婢才鱼贯而入,围着宇文长乐七嘴八舌地关切,在确定她没有受伤之后才齐齐松了一口气,四下散了开来,忙着收拾屋子里被打碎的一片狼藉。
宇文长乐走回到床头坐下,随手将七星宝刀放在边上,垂眸看了眼被割裂的袖子,以及袖口处的手臂上,一道细细长长的伤痕。
以花君出手之狠辣,她怎么可能躲得过?
哪能不受伤?
只是不见血罢了。
不枉费她泡了一整夜的冰水,将身体上的细小血脉冻住了,延缓了血液的渗出,方才要是斗得再久一些,等血脉活动开来,只怕就要露馅了。
还好,有惊无险,没叫花霁月发现了端倪。
真是个可怕的男人。
宇文长乐可不想跟这样的家伙作对,分分钟怎么死的只怕都不知道,也就只有唐扶歌应付得了他,毕竟是孪生双子,有些心灵上的默契,是旁人所无法参透和比拟的。
就让他们兄弟两个自己斗去吧!
这样想着,宇文长乐不由扯起嘴角的一抹笑。
如果不是因为花霁月,她未必会对唐扶歌下手,可是……为了同花君搞好关系,也只能牺牲一下唐扶歌了。
便就命人捎去一个消息,叫他在太阳落山之前过来。
昨晚上没演完的戏,总是要演完的。
一天的时间过得很快,打发打发就过去了,唐扶歌果然听话,太阳还挂在西山上,他就过来了。
宇文长乐抬头看了眼天色,见时间还早,就让他先坐在院子里喝了一阵子的茶。
茶,自然不是普通的茶。
宇文长乐擅长用毒,这一点花霁月是见识过的,她下毒的本事很高,叫人防不胜防,比如眼前的这杯茶,她也喝……并不是说茶里没下药,而是连着药也一起喝了。
只不过,喝得少了一些。
有些药就是这样,不仅看药性,还要看用量。
少点儿不碍事,多了才会发挥效用。
也不需要太多,像唐扶歌饮下的那般多,就可以了。
待太阳缓缓下山,晚霞烧得如火如荼,别有一番意趣,宇文长乐只手撑着脸颊,趴在石桌上对着唐扶歌看,眼睛也不眨一下,直到将唐扶歌的脸颊盯红了三分。
才笑着道。
“扶歌,你真好看。”
唐扶歌是一本正经的性子,原本就被她看得不自在,哪能禁得起这样的撩拨,便就不自觉地侧开了视线。
反正看不到的话,也就听不见了。
宇文长乐却是不肯放过他,起身走到了他的身边,忽然一把将他拽了起来。
唐扶歌吃了一惊,待回过神来,便被宇文长乐抵在了树干上。
一张脸笑盈盈地凑过来,近在咫尺,对着他的耳根吹气,吹得他心烦意乱,脑子里一片空白。
不远处,花霁月坐在树干上,剔着眉梢往这边看。
好戏开始了!
他坐得高,看得远,不仅能看见琳琅苑内的情景,还能看到侯府外的场面。
只见一辆马车由远而近,赫然是摄政王的座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