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皇宫里的配置各种高级,但秦湛却睡不惯那沉香木制的雕花大床,隔天早早地便醒了……好吧,虽然这时候对于需要勤奋上早朝的皇帝来说已经不早了。
洗漱完后,牡丹拿来了几套看起来就分外华贵的衣服,说是皇帝的贴身太监亲自送来的。
秦湛默默地摸了一把,顺滑如丝绸般的触感让他小小地心虚了一下,然后果断转身,“牡、牡丹,我要沐浴!”在知道牡丹实为男子之身后再叫这个名字……也是有够挑战心脏的承受能力的。
牡丹似是被他的表情逗笑了,狭长的凤目里波光流转,透出几分诱人风情,“行,我昨天看过了,偏殿那儿就有个白玉池。”
白玉池啊……
秦湛看到那蒸腾着雾气的池子还是忍不住感叹了一下,每一代的皇帝都是奢侈成风,他也经历过古代世界,然而却没有一次当过皇帝的角色,而且碰上的皇帝除了蛇精病还是蛇精病,一个比一个难缠。
脱了衣服,秦湛浸到水里趴到水池边上,牡丹挽起衣袖,姿态袅娜地跪坐在池边拿着绢帛帮他擦背。
秦湛偏着头好奇地瞅着他,男人骨架偏大,即使长相再阴柔,看手臂和骨骼也依然能辨认得出男女。于是便问道,“我记得你在阿姐那儿也待了许多年了,就没人认出来么?”
牡丹抿唇一笑,“我不接客,也嫌少在外人面前露出身体,只要遮掩喉结,其他的都不是问题。”说着,他脱下外衣,露出里面穿着的深蓝色抹胸,略显宽厚的肩膀和突出的锁骨相比起单薄的女子仍是有差别的。
“要这样看的话就瞒不住了。”牡丹说。
秦湛伸手摸了一下,不由得一惊,“好瘦!你不会就一直不怎么吃东西来保持身材吧?”
牡丹又笑了,大概是因为职业和身份的特殊原因,他脸上时时都带着笑。
“若是没有服药或者练一些特殊的功法,想维持女子身形定然是不可能的。”他轻声解释。
“这样下去怎么行……”秦湛嘟囔,“反正阿姐都把你给我了,那你就是我的人。以后该怎么吃还是怎么吃,等我找个机会……恩,想个办法,解决一下你的身份问题。”
牡丹弯了弯眼睛,不置可否,修长的手指带着水珠拂过他的后背,动作轻柔的按摩揉捏着。
“没事,我都习惯了。就先这样吧,毕竟在皇宫里还是女子的身份比较方便。”
秦湛点头赞同,但还是遵从本意给牡丹换了个中性一些的名字,“那你也别叫牡丹了,我给你换个名儿,就叫……叫青竹吧。”
青竹笑着点点头,“果然是青出于蓝,秦姐光会取些花名儿,你可比她好多了。”
“那是当然。”秦湛有些孩子气地嘚瑟起来,青竹拆下他束发的玉冠,撩起水将头发打湿。
秦湛把头枕在手臂上,青竹侧着身子帮他洗头发,微微弯下腰,露出诱人的事业线。
“那……这个,也能弄?”秦湛有些尴尬地指了指他的胸口。
“当然了,这还是秦姐教的。”青竹说,凤目一瞥,眼里的笑意越发撩人,“看看吗?”
这个邀请……
秦湛干笑了两声,正想厚着脸皮点头,珠帘却突然被人掀开了,西域上贡的名贵红珊玉石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阿湛,你们在干什么?”赵裴谦的笑容有些扭曲,事实上,这种时候他还能笑得出来真是多亏了他二十多年来接受的融于骨血的帝王教养。
秦湛吓了一跳,生怕赵裴谦看出点什么来,扯起旁边的一副手忙脚乱地往青竹身上披。
青竹一手拉着衣服遮盖住肩膀,规规矩矩地跪在地上,低垂着头面色发白的样子看起来显得格外楚楚可怜。
然而美人计并没有什么卵用。
“我记得,你是叫牡丹?”赵裴谦缓步走到青竹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公子方才为奴婢更了名,现唤青竹。”青竹低眉顺目地道。
“青竹?”赵裴谦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笑起来,微微俯身捏住他的下巴,力道大得失了这个暧昧动作该有的旖旎意味,“你这样的风尘女子……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也配得上青竹这个名字?”
这话着实过分了一些,秦湛随便拿了件里衣披上便跨出浴池,“皇上,我们只是在——”
“你叫我什么?”赵裴谦忽然转头看向他,眉头紧锁。
秦湛一呆,迟疑着换了个称呼,“那……陛下?”
赵裴谦有一瞬间感到失落和无力,他抿了抿唇,“阿湛,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你知道的,我并没有想用这个身份来压迫你。”
秦湛笑了笑,轻声说,“可你现在就在做着这样的事。”他低头凝视着青竹,鸦羽般的长睫盖住了眼里的情绪。
赵裴谦沉默了一下,而后松开手,慢慢直起身子。
“滚吧。”他冷声说。
青竹犹豫地看向秦湛,直到收到对方肯定的眼神后才躬身退下。
赵裴谦走到秦湛身边,帮他拢紧了衣服,像是怕他感觉冷似的紧紧地抱着,温声道,“昨晚睡得舒服吗?”他当然知道秦湛刚才是在变着法的保护青竹,可他除了妥协还能怎么办?皇宫不是个好地方,赵裴谦怕,怕继赵钰之后,秦湛也会丢下他一个人离开。
“挺好的。”秦湛不自在地挣脱开,自顾自地走到屏风后换衣服,赵裴谦就回到大殿里等他,面前摆着一架质地古朴的古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