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巴高抬摆了谱,狐假虎威:“你家冥君呢?叫他出来。”
“冥君去了阴鬼林。”
“他去阴鬼林做何?”
“属下不知。”
“几时回来?”
“不知。”
“一问三不知,乔孽养你们何用!”
二鬼皆是一愣,抬起了久低的头,问道:“这位姑娘,敢问您是咱们冥君什么人?”我结结巴巴半天,一时答不上来,就将赋怀渊的袖子一拉,活像个小篓罗似地叫器,“怎么?我跟乔孽没关系,我们司月帝尊就不能来鬼界寻他了?你们这是种族歧视!我叫帝尊杀了你们信不信?”
赋怀渊轻唤我一声:“月儿。”
我朝他抛了个安心的眼神:“莫说这些阴兵鬼差,但凡有些官派的人,那都是眼高于顶,架子端得足足的,平头小老百姓没少看过他们的眼色。”赋怀渊未出言反驳,我继续同二鬼道,“今日不把乔孽交出来,老娘拆了这罗浮殿。”
“姑娘,思念本君大可来阴鬼林中,欺负我这两个无知属下,算什么事。”
乔孽的四声突然从四面八方传了来,入耳,似尖锐的物体相捣,极是难受。我知他是使了术法,忙抬手捂住双耳,凝青灵相抵。
伏灵剑出鞘,瞬间放大七八倍有余,赋怀渊将我一牵,跃上了伏灵剑身。
“九幽众鬼听令,日后见她如见要本帝。”
赋怀渊低头,浅浅搁下这话,拥着我的腰身,运起仙力,腾剑而走。
我心头一暖,乔孽话中的浑厚灵力已随着赋怀渊的动作,而消失无踪。抬手,搭在赋怀渊的手背上,我静静地笑着,满心欢喜。
终于可以霸道横行鬼界了!
来到阴鬼树地界,被眼前的景象惊呆。
原本应有万千藤蔓的地方,出现了两座高耸入天的大山,阴鬼树不知其踪。赋怀渊御剑飞行,入了大山之中。
两座大山相夹,形成一处山湾,溪流在山间绕过,一股淌入崖下的渊泽之中,一股形成地下河,流入溶洞里,再汇入山外大河。溶洞之中,水浅才不过膝盖,水深可没头顶。
绿光幽幽聚起,我们来到了一个极其宽阔的岩洞里头,水道也成了岩洞里的地底河。水道两边,皆是绿色的光点,光点之下,是腐烂了一半的尸体,动物的与人的尸体层层叠叠堆积在一起,根本无从分辨。最靠里一排,挨墙横放着许许多多的骷髅,很明显是人力所为。在所有的物体之上,都包着一层半透明的绿色的薄膜,不时有几只巨型的条虫从里头破皮而出,再钻到另一具尸体里去啃食。
腾空在洞里,远远传来乔孽的话语:“帝尊,那水玉仙草可还用得称心?”
那日得知水玉仙草去了赋怀渊身上的雷火之后,还需要引魂曲来净除其心上封印,我没有引魂笛,所以夜夜以女祭箜篌去弹引魂曲,效果颇好。乔孽现在还如此问,是否还未搞清楚,与他决斗的不是赋怀渊,而是假扮赋怀渊的我?
那他在三途河边亲吻我的事……
天呐!
他是不是以为自己亲的是赋怀渊呢?
我老脸一红,咳嗽两声:“乔孽,你躲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做什么?”
“哈哈……姑娘,本君的九幽,何处是可见天日的?”
“哦,那倒也是。”我嘿嘿一笑,“对了,有件事问你一下,长生上神在凡界的妹妹,你还记得么?”
“白姻禾?我改了她的命格。”
“真的是你!”
“九幽有块三生石,以引魂笛同时写上两个名字,这两人便可投世为夫妻。”
“你知道我儿子喜欢姻禾么?”
“知道。”
“那你还……”
话说一半,乔孽抢问:“姑娘,你知道我喜欢你么?”
“……这怎可同一而语?”
“怎么不能?”
“你这明显就是耍赖咯?”我气急,想冲向前去,可赋怀渊却把剑停在此处,不再往前,我只能大吼,“乔孽,你信不信我去毁了你这三生石。”
“姑娘大可来毁,三生石就在本君脚下。”
我扯了扯赋怀渊的衣袖:“老赋……”
赋怀渊轻抚我发丝,“月儿莫慌。”环顾四周,“阴鬼树出了九幽,鬼界命脉动荡,乔孽应是替了阴鬼树,去镇命脉之源。”
“哦,难怪他只与我斗嘴,却不出来打架。”
以乔孽目中无人的冷傲性子,见到赋怀渊来了,应当早就出来了,哪里还能沉得住气。
伏灵剑缓缓向前,穿过溶洞,远远见到一束红光,我们穿光而过,来到一片浅草地上。一方黑色巨石现于草间,石上暗红衣衫的乔孽正盘膝而坐,闭目修神。
这正是出鬼界的结界所在。那时我还在此处,看到去投胎的姻禾呢。
回头而望,两座大山巍然屹立。
赋怀渊拥我下地,收伏灵剑入鞘:“冥君,阴鬼树中下有结界,如何能逃走?”
乔孽未睁眼,冷哼一声:“帝尊,你莫非忘了你下的这结界,上古神兽的血能解开?——五百年前,我自创鬼界,因无法镇住此一命脉,而身厄难;三百年前,你将阴鬼树栽种于此,说替我镇压命脉之源,我颇是感激。你走时告诫,唯有上古神兽的血,才能破开阴鬼树的封印。——你一面亲手结下封印镇命脉,一面教导苍吾用血毁了九幽命脉,今日前来,是来看笑话的?”
我大骇。
苍吾骗了我。他不仅仅只是想与阴鬼树说几句话,亲密几天,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