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仙灵咒血把孩子救活,抱还给刘老汉,哪知他一家人指着我,说我是鬼灵,说偷走孩子的就是我,还要杀我。
正此迹,我在孩子身上闻到了玉藻花香。
事情的前因后果皆一目了然。
那青衫妖灵定是玉藻找来的,她故意幻化成我的样子偷走孩子,在花间城做乱,让百姓误以为是我干的。玉藻她这样做的目的不仅仅只是想陷害我这样简单!可是……不是这样,又是因为什么呢?难道是想利用我身陷劫难,进而逼赋怀渊现身?她这么急着找赋怀渊做什么?要临盆了么?算了算日子,约莫也快了。
哎,真是愁人。
要不要把玉藻要生孩子的事告诉赋怀渊呢?若赋怀渊回九重天陪玉藻待产了可怎么办。
够烦人的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我双手抱膝,蜷缩在墙角。
天擦黑,赋怀渊牵着粥粥的手,从小道尽头缓缓行来。
“娘亲,你真是愚笨!”粥粥松开赋怀渊的手,朝我飞奔,“一介凡夫俗子的话,你那么在意做何?要不是我知晓你与白长泠的交情,今夜都找不到你。——你知不知道仙灵咒会挡去爹爹的仙术!他寻不找你,都快要急疯了。”我张开双臂把粥粥接住,粥粥挣扎着,站直身子,在我脸上狠狠掐了一把,吼道,“娘亲,你别耍小性子了,快跟我们回家。”
“月儿。”赋怀渊走到我跟前,初出的莹月跃上他的肩头。
我低下头,不愿看他。
心里五味陈杂,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喜的是,赋怀渊在意我,这是不争的事实;忧的是,玉藻那孩子出世后,事情会朝哪一方向发展?
罢了,不多想了。
兵来将当,水来土淹,到时候再说罢。……哭哭就过了,别把烦恼提前了,受罪的是自个儿。
我复又抬眸,朝赋怀渊伸手:“脚麻了。”
赋怀渊静静笑了笑,转过身,在我身前蹲了下去。粥粥识趣,扶我到赋怀渊的背上。我紧紧搂着赋怀渊的脖子,赋怀渊站了起来,默默前行。
粥粥恢复了欢笑之色,一蹦一跳地跟着:“娘亲,你日后莫要折磨自己了,那样只会亲者痛、仇着快。”我点头,“吾儿说得在理,为娘已安。”粥粥又问,“娘亲,你真的没事了么?怎么像是被城东那酸秀才附了身似的,讲话文邹邹,酸出来的水可以腌制豆角了。”
我吼道:“粥粥,是不是老娘一天不揍你,你就皮痒了?”
“嘿嘿,是啊,你有本事下地来揍我呀。”
“……”
回到家,吃过晚饭,我在院子里逗了苍吾一会儿,便回房歇下。半夜里被一声轻响惊醒,睁眼一瞧,窗户上有两个绿幽幽的光点。
是谁敢在月殿撒野?
我披衣,悄然起身,行至窗边,仔细去感应,原来是萤火虫。
萤火虫共有几十只,各分一半,组成两团,贴在窗户纸上,乍一看去,像是灵兽的双瞳。
得知是萤火虫,玩心顿起。
何不多抓一些来,放到赋怀渊的屋子里去,与他在满屋萤火虫下相拥而眠,浪漫一回,也不枉此生了。
隐去身形,出得门来,弯弯晓月微倾梨花树梢,成片成片的萤火虫在半空中舞动,纯任性灵,纤尘不染。
在院外站了少顷,才在震惊中回过神来。
左右手同时开工抓住两只小小萤火虫,以青灵幻化了一纸白灯笼,把萤火虫从灯笼上头的小孔放进去。挑着灯笼,再伸手去捉。——萤火虫尾上闪灭的光点虽同属绿色,却又不尽相同。翡翠、豆青、碧色、艾绿,将整片夜空点缀得宛如盛世曲谱。
一时之间,我仿若回到了儿时。
常伴爹娘膝下,辗转承欢。招摇山中暮春时节,莺啼花开,和风暖日,我穿罗衣两重,背倚秋千,听爹教授草药医理,听娘身传女工绣艺。
韶华似箭,一晃,多少年过去了,没想到还能再重温年少时光。
真好!
“咻”一支黑色利箭擦着我的脸,钉在了梨花树干上。
我大惊,从花间月下萤火虫的梦里醒来,忙定睛去看,一片青衫衣角消失在一株大树后头。
哦,原来是白日里的妖灵。
原定天亮去寻你,你倒是心急想死,自个儿送上门来。
将衣裙撕下一角,以灵为笔迅速写下一行字:我去追妖灵,勿念。——提气,幻灵,朝妖灵追去。一路向东,出了花间城,在一座荒山脚,我才把妖灵给追上。她穿着青色衣衫,就着月色瞧去,还真的同我有几分相似。
她转过身来,冷冷道:“符月,久违了。”
我怔住:“你认识我?”
“非但相识,我生前曾喝过你的血?”
“喝过我血的人多了去了,妖灵还是头一个。”
“你可还记得白长泠?他当了皇帝后,以一个须莫有的罪名杀了宁王一家,却求娶了宁王的女儿为妃。这些,你可还记得?”
“你……你是宁王的女儿,连筝?”
白天与她有过一面之缘,因相貌陌生,我未做他想,这会听她提及,心中似有根弦断了。连筝才年近四十,虽然二十年前白长泠驾崩,但并未要她陪入皇陵,这会儿她该在皇宫享福,怎么成了妖灵?
我朝她行了一步:“连筝,这到底怎么回事?斜阳坡的鬼孩子跟你有没有关系?”
“我本极受陛下恩**,是你的出现扰了陛下心神。你倚仗于我有恩,把陛下的心夺了去,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