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顾不上其他,妆未梳、脸未洗,便和粥粥晃晃悠悠架着云朵,来到九重天上的澈华殿去找赋怀渊。..
琢磨着,如果玉藻生产,赋怀渊站在门外着急得来回走动,我是不是还能如此平心静气地同赋怀渊过活,相敬如宾地过活!又一想,万一赋怀渊更心疼玉藻,在她生孩子的时候,不站在门外头,而是冲到了门里,握着玉藻的手,守在玉藻的身侧,大声呵斥小仙,说若帝后有个三长两短,叫他们赔命。云云!
万一玉藻生了男孩,又有帝后之位相佐,我儿粥粥日后的在三界该如何立足?
万一玉藻生了女孩,那女孩又生得如玉藻一般貌美,长大后会否与我儿粥粥生出一段狗血的三角恋来?
这些想法将我吓得半死,却又不得不亲眼去证实一下猜测的结果。
澈华殿如往常一般,并无游仙看守,只有白龙楚天行在大堂内等着,见到我和粥粥,说他奉了赋怀渊的命令,在此等候我们多时。我大惊,赋怀渊料到我们会来“砸场子”么?他会不会叫白龙把我咬死?
白龙带着我和粥粥行过大堂,走过偏殿,再过一座九曲长廊,来到澈华池边。
入目最是打眼的,便是一件女子的衣裳。
青衫外纱!
方方正正叠在澈华池旁的青白玉石上头。
澈华池里白荷竞相开着,瞧不清里头是何模样,只听水声潺潺。
我顿时血气上涌。——好你个赋怀渊,不陪玉藻待产,倒是同另外的女子在澈华池里洗鸳鸯浴!
二话不说,以青灵之力劈在岸边玉石上,玉石被击碎,落下无数细小石块。我左右手分别捡起两颗,染青灵于上,“咻咻”朝澈华池中央砸去。石块如离弦的箭一般,落到了水里,扑通两声脆响,里头有女子大叫一声。
“哎呀,谁?”
这声音,颇为耳熟。
池中荷叶被拨开,应是有人从水里出来。
藕叶分开水面,水线近岸,离我们越来越近。少顷,从一片碧叶里头,出现了司楹的身影。——她一手捂着脑袋,一手挰着胸口,衣衫不整,脸带愠气。
“是谁丢的石子?”
不成想澈华池边赋怀渊身伴的人,竟是后土上神司楹。
我和粥粥互相责怪,粥粥嫌我砸石子太粗鲁,我怪他没有事先阻止我,现在反而马后炮,以贬低我而讨好起司楹来。
司楹知是我的主意,笑笑,未作他语。
白龙长啸一声,欲扬尾离去,粥粥一把扯住了他的龙尾,顺溜地爬上了龙背。白龙无奈,只好驮着粥粥飞走了。
司楹柔柔地冲我微笑:“小月,许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我不好意思地笑,把司楹从水中拉了上来,“这些年过得可好?”
“尚可。你呢?可是误以为帝尊有了新欢,所以才大动肝火?”
“嘿嘿……我这不、这不是担心他嘛。这外面的女子,万一身染怪病,把病传给了他,他再传给了我,我再传给了粥粥,那整个人界都完啦。”
“哈哈,你一点都没变,惯会贫嘴。”
“人之生,性格伴一生,怎么会改嘛。对了,司楹,你夫君秦钺呢?”
原本聊天聊得极是快活的司楹,听到我问及秦钺,如花般的微笑僵硬在了脸上。她咬着唇,默了半晌,才说:“他应当以为我死了。我死前,让他另觅佳人。”
司楹是赋怀渊的好友,是四位上神中唯一的女子,后土上神,人称后土娘娘。她主司大地山川江河流域,五十多年前,因恋上凡间男子秦钺而自毁神身,入轮回做了凡人。原本是极好的一段佳缘,没成想,司楹为此付出的代价,便是凡身死后,要受百鬼啃食之刑。
百鬼啃食之刑原意就是那些曾被她降服过的邪恶的山精地怪,会回来找她报仇,吞噬她的**骨血。
司楹同我说,早在我们初入蕣安城遇到挖心案时,赋怀渊就告知过她的死期。于是这一日,为了不让秦钺看到那噬骨血腥的场面,司楹留了具假的尸身和一封书信,便回了九重天上,恰逢赋怀渊回澈华殿,便一起来了此处,想最后再看一眼天界美景,而后去受百鬼啃食。
不料天意弄人!
原以为会死去,没成想一回到天上,饮一口澈华池的水,却又成了上神之身。
司楹携我坐在澈华池岸边的玉石上,捡起那叠得方方正正的青衫,边穿边道:“小月,我的故事说完了,说说你吧,你和帝尊之间,发生了何事?他为何怒气冲冲返回九重天?——我相识他万载,从未见他如此动怒过。”
我怔住:“你说老赋怒气冲冲回来的?”
“何止,手里拿着伏灵剑,一路冲到寝宫。寝宫无人,又奔至别处去了。”
光听司楹三言三语的描述,我脑海中就将赋怀渊杀气腾腾的模样给想象得十成十。他动这么大怒火做何?他拿伏灵剑是要杀谁?
正想着,听司楹轻声相问:“小月,可是有谁欺负了你们母子,他为你们出气来了?”
我摇头,“应该不是。”
昨夜里我被玉藻骗入阴泉眼里,差点化成黑水,赋怀渊都没说要把玉藻怎么着,今早又会发生何事,致使赋怀渊如此大动干戈?
“除了你和粥粥的事他较上心之外,还有何人会令他如此记挂?”司楹理了理衣摆,抬头,在花间弄着,少顷,便绾了个清清爽爽的花苞髻,再以青花簪斜插,如初遇时,独舞流光的模样。
我傻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