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劳林容华担心,长宜无事。一切决于陛下。娘娘若是要去给陛下请安,大可去。长宜无话可说。错在长宜,长宜认罚。”
霍金宵挑眉,但因林拭眉在场便有按捺下来,说道:“好,既然如此,那本宫就不多事了。常春。”霍金宵侧首示意常春前去寝殿叩问通禀。
林拭眉站在台阶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眼睛里像是立了两把刀子,直直地瞧着赵长宜。她低下身来,在赵长宜耳畔说道:“赵长宜,你这又是何必。”
赵长宜冷笑,“那你这又是何必。你我两人纵然道路不同,连做个陌路之人也不行吗?你非是要见我受罪才开心?”
我是要见你死才会开心。
这话林拭眉自然不曾说出来,她叹了口气,说道:“你我总还有些情分在,你何苦把我想成那样不堪的人。难道我真是来看你笑话的?好歹我方才也被皇后奚落一番,若不是为了你,我何苦来哉。”
赵长宜抿嘴不语。宫中相处,她愈发看不清林拭眉了。
忽然听得寝殿的殿门打开,宋安从里面走了出来,当先给皇后行了礼,说道:“陛下说多谢娘娘挂念,但是时辰已晚,就不相见了。请娘娘回宫早些休息,改日陛下再去凤仪宫看望娘娘。”
霍金宵皱了皱眉,往寝殿里瞧了一眼,说道:“既然如此,那本宫就不打扰陛下休息了。”
宋安对皇后欠了欠身,然后又对赵长宜道:“敏容华也请回宫吧。”
赵长宜抬起头来望着宋安,说道:“请宋总管通禀一声,长宜求见陛下。”
宋安对赵长宜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说道:“敏容华还是先回去吧,陛下这会儿已经歇下了,谁也不见。”
赵长宜已经被冻得发白的脸,显得更加苍白了。她望着寝殿的大门,呆了许久,方才说道:“是……”
赵长宜想要站起身来,但腿脚都已经发麻,一个不稳,直接坐到了地上。
宋安似乎想要前来搀扶一下,但又忍住了,只是站在门前看着赵长宜。
皇后、林拭眉也都抄手站在一旁,居高临下地看着赵长宜。
赵长宜自嘲一笑,忽然抬头看着林拭眉,伸手对她道:“林容华不扶我一把吗?”
林拭眉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赵长宜会这样做。
霍金宵站在那里,悠哉悠哉地瞧着林拭眉,似乎觉得十分好笑,竟是丝毫不加掩饰地笑了起来。
“难得你们姐妹情深……”霍金宵的目光在赵长宜和林拭眉身上一扫,说道:“林容华还不快把敏容华扶起来。”
林拭眉强忍着不快,说道:“是。”
林拭眉伸手搀扶起赵长宜,赵长宜索性把身体的重量都压在林拭眉身上,然后却是对霍金宵说道:“长宜身体不便,还望娘娘见谅。”
霍金宵道:“不妨事。”她又瞧了一眼寝殿,然后笑着说道:“陛下既然已经歇下了,那本宫也先回去了,你们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是,恭送娘娘。”
赵、林二人目送霍金宵的轿子离去,林拭眉这才推开赵长宜,冷声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长宜故作惊讶地说道:“咦,方才不是林容华说的,好歹我俩总有一番情谊,怎么连扶我一扶都不行吗?”
“赵长宜你——”林拭眉瞧了一眼还站在那里的宋安,忍住了一口气,说道:“怎么不行,我不是把你扶起来了吗?”
赵长宜便笑了,说道:“不错,多谢林容华了。”
在霍金宵面前要装作若无其事,可在林拭眉面前赵长宜却忍不下一口气。林拭眉若是真心想要扶她一把,当初春时的事闹出来的时候,却没见她来跟前问过一声。今日来说什么顾全情分,难道真的当自己是傻子吗?你林拭眉是来落井下石看我笑话,还是真的来帮我的,我会看不出来?
赵长宜吸了一口气,双脚渐渐有了知觉,但这却更麻烦,酸痛、麻痒,一并到来,她几乎站不住了。
林拭眉冷声道:“不识好人心。”说罢不再理会赵长宜,自顾走回自己的暖轿,离开了寝殿。
看着林拭眉离开,赵长宜立刻就要跌退几步,好在宋安抢上前来扶住了她。
“多谢宋总管。”
宋安叹了口气,说道:“敏主子,这会儿陛下正在气头上,您还是先回去吧。”
赵长宜又看了看寝殿,说道:“我知道,他生气也是应该的。我只是想去同他解释一下而已。”
宋安道:“还是等陛下消消气再说吧,这么冷的天,敏主子在这里跪了这么久,还是先回去吧,您瞧您这身上冷的。那是您殿里的奴婢吧?”
赵长宜抬头看去,是唐如之带着人来接自己了。赵长宜点了点头,道:“是我殿里的人。”
宋安道:“那敏主子就快回去吧。”
“多谢宋总管,要是陛下稍稍消气,还请您派人去支会我一声。”
“这个您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