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宜看着他们的背影,看着那一片梅林。红梅如火,可为何不是真的火呢?这样便可一把火烧死他们……
赵长宜的嘴角渐渐下拉,身子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抖。眼睛里涌出泪水,被她强行按捺下来。她张口是想要说什么,可是她发现自己一张口,竟是忍不住想要大哭起来。不,不行,至少不能在这里哭。
赵长宜猛然转身,身上的披风划过一个决绝的弧度。她沿着来时路快步而行,冷冽的寒风扑在脸上,竟也叫人觉得畅快。
“长宜……长宜……”钱小花追了两步没有追上,她望着赵长宜迅速消失的背影,不由得叹了一口气。然后又把手里的暖炉抱紧了一点。
赵长宜这么快就失宠了吗?
钱小花不由得又望了望那如火的梅林。心中叹道,这天下,果然是男人的天下。
“出去,全都给我滚出去!”
门‘砰’地一声关上,霁月殿里的宫人从未见过赵长宜发这么大的脾气,一个个都吓得不敢言语。
唐如之招来素问,小声地问道:“主子这是怎么了,不是说要去建章宫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难道陛下还是不见主子吗?”
素问一脸担忧地望了望寝室,然后苦着脸对唐如之说道:“还没走到建章宫就已经见到陛下了。”
唐如之道:“哦,那这是怎么回事?”
素问叹道:“主子从御花园路过,就瞧见陛下和林容华一道有说有笑的。然后就回来了。”她向寝室努了努嘴,“我瞧着主子当时脸色都白了。这会儿必定是又气又怒。”
唐如之皱起了眉头,说道:“不要妄议上位,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下去吧。”
素问又忘了寝室一眼,说道:“是。”
等打发了素问和一众宫人,唐如之自己贴着寝室的门听了一会儿。寝室里什么声音也没有。唐如之也只得作罢,方才素问虽然没有细说,但也不难想见当时的情形。哎,这会儿也只有让主子自己静静了。
赵长宜倒在床上,把脸埋在枕头里。眼泪早已夺眶而出,只是呜咽之声被死死地咬碎咽了下去。
分明不曾听见秦桓和林拭眉说什么,但根本不用去猜,就有无数甜言蜜语冒出来,配合着方才见到的情景,只叫赵长宜心里滴血。恨不得拿把刀来把自己的心挖出来,好叫它不要这样痛苦,好叫自己不要这样痛苦。
绣着鸳鸯的枕面已经被打湿了大半,柔滑的缎面也被手指抓成紧皱的一团,那边缘的针脚都有几分迸裂开了。
赵长宜死死地咬着牙,肩膀不停地颤抖。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秦桓会和林拭眉在一起,还笑得那么开心。自己纵然得罪了他,可他难道连一丝道歉的机会都不给自己?
就这么两天的功夫,他就把自己抛在了脑后,就去找别人fēng_liú快活去了。
说什么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假话,全都是假话!只不过是为了哄我开心,这天下你予取予求,为什么要来骗我那一点真心。
骗子,秦桓你这个骗子!你这大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