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廷歌:“哦?男的女的?”
刘昊君:”……当然是女的!你问的什么问题。”
邓廷歌抓抓鼻子:“继续。”
刘昊君说的是一个无甚特别的故事,暗恋、表白、无法放下于是继续自己煎熬自己。邓廷歌默默听着。辉煌街的喧嚷声音传过来,烧烤的烟气和香味也飘过来,熏得人直想打喷嚏。
数日后罗恒秋终于结束了繁忙的工作,顺路到人民剧场想看看邓廷歌他们最近有什么剧,结果发现这个老旧的建筑物被围了起来,小广场上的几棵大叶榕已经准备迁移。外墙的海报栏上自然也没有了话剧社的宣传海报。罗恒秋吃了一惊,询问后才知道人民剧场即将拆迁。
他立刻联系邓廷歌。
邓廷歌很快联系了他,跟他说明状况。
“那你们以后怎么办?”罗恒秋问。
邓廷歌说剧社依旧是存在的,再找演出的地方就行了。然而说出来之后自己也没有底:他和刘昊君都要毕业了,剧社的结构一直比较松散,也无人能继续往下扛这个担子。刘昊君虽然平时对剧社不太上心,那天晚上却也主动跟他提起了解散的话题。
正想着这些事情,罗恒秋在那头说了几句话,他没听清楚。
“什么?”
“为什么不通知我?”罗恒秋的声音很明显地不愉快,“这么大的事情。”
邓廷歌胡乱地支吾了几声。自从心里察觉到罗恒秋很可能对自己有些别的意思,他就觉得浑身不对劲。失去了表演场地对他们来说确实是大事,但对罗恒秋算什么呢?一个数年不见的师弟遭遇的小挫折而已,他完全不必要在意。
于是邓廷歌没有跟他说。他心里隐隐地担忧:万一说了之后罗恒秋果然将它当做一件了不得的大事来对待,简直就像坐实了邓廷歌心里的猜测。
那太可怕了。
那头的罗恒秋沉默了一会,语气变得有点公事公办:“你有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邓廷歌心头一咯噔:完了师兄不高兴了。
他无暇去思考自己为什么那么怕罗恒秋不高兴,立刻接上:“需要的!”
罗恒秋:“嗯。是什么事?”
邓廷歌想了想,说:“我们剧社的刘昊君,就是编剧。他现在挺需要一个实习的机会。这人有点儿傲,不过确实有才华……”
罗恒秋在那头无语了,听他啰啰嗦嗦说了半天,终于忍不住打断他对刘昊君的溢美之词。
“我是问你的需要。你呢?你没有吗?我认识不少表演场地的负责人,一定能找到适合你们剧社的场地。”
邓廷歌笑了:“我们以前也比对过,除了人民剧场,别的地方租金都太贵了。”
“这个我来解决。”罗恒秋立刻说。
说完之后两人都微妙地沉默下来。
罗恒秋心想糟糕,做得太过了。
邓廷歌心里也想,糟糕,师兄不会真的……那个我吧。
“不不不不不用了。”脑补的时候还能正常对待,现在听着罗恒秋的声音,想到自己的揣测,邓廷歌紧张得结巴了,“我要开始准备毕业论文和演出,估计时间不太多。”
“好的。”罗恒秋说,“那你把刘昊君的简历和作品发一份给我。先这样,再联系。”
他很干脆地挂断了电话,然后发现手机背面都是汗。
自己的想法可能被邓廷歌知道了__这个念头让罗恒秋在瞬间有一种绝望的感觉。
怀着不可说的不安工作应酬,晚上即将回家的时候他接到了邓廷歌的短信。
“师兄有空记得来找我玩,我们学校很多好吃的东西。”邓廷歌还用了个卖萌的颜文字,“对了,你想看我的毕业演出么?”
罗恒秋写了个“想”,看了几秒删掉,换成了“好的”。想想觉得过于冷淡,这是邓廷歌在主动示好,回复得太冷冰冰对方也许会不高兴。他斟酌了半日,换了几种说法,最后发出一条信息:“行,我有空去找你。毕业演出加油。”
攥着手机,罗恒秋想,他知道了吗?他知道了吧?可是如果知道了为什么不回避我反而主动找我?他对我有兴趣吗?然而自己又立刻摇头:邓廷歌高中的时候还疯狂迷恋过当时的级花,他不是同道人。
分析了半天,罗恒秋一时希望他不知道,一时又希望他知道,纠结得饭都没吃好。
邓廷歌收到罗恒秋的回复,暂时觉得安心。
好好做前辈后辈就行了。邓廷歌安慰自己,别自己乱想那么多复杂的。退一万步讲,他师兄连孔郁都没兴趣,还能看上自己?
邓廷歌一边在食堂吃饭一边看着电视上播放的预告片。孔郁偶像剧天王的地位不可撼动,一会儿和卫子夫促膝长谈,一会儿又骑马追逐大玉儿。邓廷歌看得津津有味。
手机响起的时候,孔郁正在电视上抬手扣袖扣,腕上一个表,“时不可待”的广告词啪嗒啪嗒从旁边窜出来。
“你好?”
“邓廷歌是吗?我钟幸。”钟幸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现在有个戏,有个配角,抗日的学生领袖。没别的要求,就长得正气,能演好,最好有舞台表演的经历。这角色要上台演讲的。”
“噢。”邓廷歌说,“你是让我帮你找演员吗?”
钟幸提高了声音:“你找个蛋!是我要找你!演不演?陈愚话剧改编的,就那部《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