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诱敌之策,不过,我们的水兵可不一定是他们的对手。”沐箫和道,虽然这是一个妙策,可是若后劲不足也是徒劳。江夏和竟陵的兵擅长陆战,水站真是他们的薄弱之处。
江梅之所以沉思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不过她并非没有想出法子,而是那个法子太残忍,但眼下也顾不得这么多,对别人宽容便是对自己残忍。
江梅稍稍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坦然道:“世子明夜可出击,明夜夜间吹东风,将他们的水兵围攻之后,可用火攻,这样他们非死即伤!”寥寥数语,一条毒计,江梅说的云淡风轻。
沐箫和一时只是定定地看着她,并不回答,这支水兵可是大桓的精锐之师,如果就这么毁了,真的是大桓的损失啊。
江梅何尝没有想到这一点,她之所以这么做有三个原因,一则只有歼灭了这支水师才有机会攻下鲁山和蛇山,二则,她早已让东方湛在京口培育一支更为强大的水兵,三者,因为慕白回来了,虽然慕白在襄阳作战时以陆战居多,但他也曾在夏口受教于大桓最强的水师将领云仓舒,她相信有朝一日他能再展大桓三十前的水师风采。
“那荣捷的两条防线都突破了,最后如何拿下鲁山呢?”沐箫和低声问道。
江梅心想,看来沐箫和已经答应使用那个法子了,实际上他也别无他法。
“至于鲁山嘛,则更好对付了,没有水兵的掩护,他们便是困兽犹斗,我们根本不需动一兵一卒,便可攻下鲁山!”江梅脸色也缓和下来,怎么攻打鲁山,她早就想好了。
沐箫和对于能不用兵力拿下鲁山有些怀疑,于是诧异道:“怎么个攻法?”
“没有那两道防线,鲁山便是孤山了。”江梅慵懒地笑道。她准备卖个关子,凑近他提议道:“世子,只要突破了他们的水军,那世子便去攻打蛇山。而鲁山交给小梅可好?”她一脸神秘地笑着,倒让沐箫和有些不明所以。
沐箫和先是笑了笑,然后瞬间脸色变了,心中怒意冒了上来,严肃道:“不行。你休想我再上你的当,上次答应你留着九竹,你就受了这么重的伤,这次你妄想,你好好的给我待在营帐里,哪都不去!”
沐箫和一口气把憋了两天的话都说了出来,这也是他第一次对江梅如此大声的说话。江梅见他起身,自己于是也跟着站了起来。
这时九竹和无陵刚好从外面走了进来,两人正好听到这段话,九竹深以为是。于是对着沐世子拨浪鼓似的点头,以示赞同。
就连立在一旁静静听着的印心此刻也站在沐箫和身边,用一种想劝又不好劝的眼神看着江梅。
这下江梅可生气了,怎么自个儿带出来的人居然倒头来都站在别人那边。这印心也是,才让她跟着沐箫和,她立刻就忘了旧主了。
江梅不满地瞧了二人一眼,心想好在还有若雪。但是下一瞬间,江梅就大失所望了,若雪轻轻从她身后走了出来,发挥了她一贯的优良作风。用她惯常的冷冽语气道:“小姐,这次你休想我让你出营!”别说她现在身子还没好,就算好了,也不能再让她以身犯险。不然她回到京城后,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江梅闻言脸色僵住,一时无语凝噎,她左看看,右看看,见大家故意不看她。便又耍起性子来,“好啊,那你们自个儿琢磨怎么去打鲁山吧!”说罢甩了甩衣袖,扬长而去。
等她一走,众人都扑哧笑了起来,沐箫和第一次觉得她耍赖的样子如此可爱,只是他眼光无意瞟到了江梅未来得及收好的书上,眸光一滞。
那是一本《太公兵略》,这本书沐箫和已经带在身边十七年了,这本书有着他与玥瑶的记忆。小玥瑶从识字以来,便让她身边的人教她读兵书、讲兵法,而这本书正是沐箫和教她研读的兵书。书上还有她歪歪扭扭的字迹,因而自己一直视若珍宝。许是自己昨夜忘了收了,刚刚便让江梅翻到了。喜欢研读兵书的女孩子本是少之又少,想不到江梅与玥瑶有着共同的爱好,恐怕整个大桓再也找不出第三个来。
随后他把那本书放在自己的床头,吩咐印心不让任何人碰触。九竹和若雪见江梅走了,只得跟着出了营帐。沐箫和想起江梅刚刚的几条计谋,便立即出去着手布置了。
江梅回道帐中后,便躺在榻上歇息,任若雪在她旁边穿梭也熟视无睹。若雪见她睡着了便出了里间。江梅听到动静之后,自己就悄悄起身来。
如果以为我江神医只能靠你们,那就大错特错了,江梅在心里念咕道。她把九竹带回的那坛“黄昏掩”拿了出来。江梅看看这酷似酒坛的药坛子,再加上那两颗“玉胶丸”,看来景彦是把晓月楼的家底都给搬来了。如果自己不打好夏口这一仗不是白白浪费了他的心思了吗。
如果夏口晓月楼的坞主陈景彦在此,一定大呼冤枉,玉胶丸是给江梅疗伤的,而黄昏掩是让她给沐世子打仗用的。哪里晓得她仗着自己吃了玉胶丸便准备自个儿折腾起黄昏掩来呢。
江梅顺手摊开那个包裹,发现在药坛旁边还有几包白色粉末,那是黄昏掩的解药。幸好景彦明白这个道理,要是只给了黄昏掩,难道真让他们昏睡三天三夜不成,她可是还要一睹荣捷的风采呢。
打定主意后,江梅眼下就只有一件事了,那就是说服沐箫和,其实自己也可以不管他擅自行动,但是在军中,最忌不服从上级命令,因而她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