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箫和知她还有很多事情需安排,也不好留她,江梅随即作了一揖,遂转头出门而去。
她越过一个园子,走上一段走廊时,便见到了迎面而来的裴兰英。江梅见她一双明亮的眼睛清澈动人,许久不见,她少了一些活泼青涩,多了几分娴静和清雅。俨然已是一位明艳不可方物的少妇。
“江梅见过夫人!”江梅欠身行礼道。
“姑娘免礼,姑娘来了也不多坐一会,兰英已经许久未见姑娘了!”兰英走过来,微笑地说道。就在刚刚刹那间看到一袭白衫的江梅时,兰英心里居然心生一股酸意。毕竟是她把自己的贴身侍女送给了沐箫和,而且也有了身孕,就算兰英再大度,终究心里还是有些许介怀的,更何况,江梅对沐府颇为照顾,就连沐箫和每次谈到江梅时,眼中总是有股异样的光芒,而嘴角也是挂着浅浅的笑。嫁为人妇之后,难免不去关注着自己丈夫的一举一动。一眉一笑。更何况她是那么的爱沐箫和。
“多谢夫人盛情,江梅还有要事,只是来跟世子和夫人告个别,夫人多多保重,江梅要告辞了!”说罢江梅躬身行礼。
“姑娘一路顺风!”兰英也欠身道,随即让开路,让江梅出府。
兰英久久的看着江梅渐渐远去的身影,一时有些恍惚,如果她要离开京城,自己也说不出悲喜。倒是兰英的贴身丫头瑾儿看着江梅走出了侯府大门,便撇了撇嘴道:“这位江姑娘也不知道存的什么心思?居然还把府上的丫头送给了世子,欺负我们侯府没有丫头吗?”
那印心自从跟着沐箫和进府后,便一直悉心在世子寝居照顾。可是惹得府上的丫头们一阵眼红。如今居然还怀上孩子了,飞上了枝头,能不让瑾儿生气懊恼吗?
更重要的是,她一直居住在沐箫和寝居的侧房,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沐箫和跟她在一起的日子都超过了华缨。想着自己的主子现在在孝中,不能与世子同房,瑾儿心里着急,所以瑾儿但凡看到印心,总是百般刁难,刻意使坏。
自从裴岩去世后,夏口裴府里原服侍兰英的婆子和丫头都随着兰英住进了侯府,所谓人多势众,所以瑾儿气焰更盛,再加之,印心性子和缓,不爱在沐箫和面前嚼舌根,因而私下受了不少委屈。
“瑾儿,快别这么说,江姑娘也是好意,走吧,我们去看看午膳准备好了没?”兰英到底性子和善、爽朗,她不相信江梅是这样的人,遂驳了瑾儿的话。说罢瑾儿小心翼翼地扶着她,回到了后厅。
二人踏入后厅,正看到印心在堂内倒茶,印心见兰英进来了,连忙行礼。
“夫人好!”印心缓缓福了福身,随即也过去扶着兰英坐了下来。
“你在忙什么呢?”兰英撑着腰,缓缓坐了下来。
印心也随她跪坐在身边,小声地回道:“哦…世子看书看了许久,我便给他熬了热茶,准备给世子送去。我先给夫人倒一杯!”说罢又起身去给兰英倒茶。
“哦..”兰英应了一声,便没说什么,其实她心里很清楚,印心在照顾人这方面比她做的好,所以沐箫和更亲近她些也情有可原。
瑾儿见兰英有些闷闷不乐,再而想起刚刚遇到江梅的事,顿时压制了许久的怨气便涌了上来,便语气酸酸地道:“哎哟,我说印心呀,世子已经吩咐下来,不让你劳累,你不安生的养胎,还忙活这些,要是累着了,伤着了,岂不连累别人?”瑾儿说完白了她一眼,随即看到印心后边的几上有点心,便起身去拿。
兰英神色倦怠地靠着凭几,并未在意瑾儿说了什么。
印心见惯了她的脸色,所以也不去反驳什么,只是柔缓地回道:“我身子不累,无碍的!”说罢便俯下身去给兰英递茶。这时拿好点心的瑾儿转过身子,她见身前的印心正有些颤巍地俯下身子,于是心中突生捉弄之意,便随意地从印心身旁走过去,故意地撞了下她。
印心还未跪稳的身子霎时便朝前边倾了过去,“啊….”印心一声惊呼,连忙用手托住了案几,而手中的热茶却已经朝兰英喷洒而去。
“夫人…”
“啊…”兰英顿时被热茶烫醒了神,
瑾儿见热水烫到了兰英,立即惊恐不已,“小姐…”她赶忙奔过去扶起兰英,“小姐,你有没有烫着?”瑾儿连忙帮兰英擦拭茶水。焦急地问道。
这时印心也惶恐不已,生怕自己刚刚意外地烫伤了兰英,遂连忙起身,关切道:“夫人。你没事吧?是印心的不是!”印心吓的眼眶都红了,也帮着瑾儿一道给她擦拭茶水。
后厅内的婆子和丫头们听到了惊呼声,也纷纷跑了出来,见兰英湿了衣裳,连忙上前帮她擦拭。
“没事。没事,你们别大惊小怪的,只是弄湿了衣裳,待会去换一套就好!”兰英也轻轻抖了抖衣裳,洒脱道。
瑾儿遂微眯着眼,怒视印心道:“印心,你安的什么心,故意将茶水泼在小姐身上是吧?你不知道茶水这么烫,会烫伤小姐吗?”她边说边喘着气,竟是越看印心越不顺眼。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印心一时急得眼泪都掉了下来,那双握着手帕的手竟是伸也不是,收也不是。
屋子内的丫头和婆子们,见这情形,心知印心得罪了夫人,遂也跟着瑾儿一道,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