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里加急,速速开门…….”寅时初刻,一匹快马急急停在了大桓都城建康宫的广阳门。
宫门守卫听到如此焦急的吼声,心知发生了极为重要的事,守卫们速速开门后,便上前询问,“来者何人?”
“荆州典签,八百里急奏!”
守卫闻言,心下骇然,遂收下他的令牌,令其快快去报。
大桓景熙十五年三月初一那日,天还未亮,京中百官均收到宫中的传讯,速速赶往宫中。
而此时苏府内,苏晋、苏维信与萧墨琤都在书房内商议朝事。
“不行,待会儿我便向父皇请战,带兵前往竟陵!”萧墨琤来回踱步道,燕军压境,让他有些乱神。就连苏维信也在一旁焦急不已。
“胡闹,我早就说过,你哪都不去,就留在京中!”苏晋薄怒道。
“可是外公,如今裴相重病在身,他不能出征,这个荆州刺史的位置恐怕就不保啦!难道放手让七哥去取吗?”萧墨琤难得如此焦虑,眼下大燕铁骑南下,竟陵战事在即,而裴蕴却偏偏在这个节骨点病了,而且病的不轻,已经躺在床上几天了,那病来得突然,竟是让裴府上下慌作一团。
“琤儿,外公早就说过,外公都有安排,你必须得待在京城,京外的事外公自有分寸!”苏晋不疾不徐道,饶是这样惊天动地的大事降临,他也依旧面不改色。虽说眼下时局不稳,但他苏晋却还有底牌,他依然胜券在握。
苏维信了然苏晋的意思,于是也劝道:“殿下,别担心啦,你不能去,可并不代表只有他七皇子能去呀!”
萧墨琤闻言,瞬间偏头看向苏维信,他骤然一笑。明白了苏维信的意思,“也是,我刚刚是慌神了,他去最合适不过!”
打定主意后。苏维信与萧墨琤遂一道进宫去。
大桓的最高权力中心——太极东堂内,群臣聚集,一时朝堂上熙熙攘攘,议论纷纷。
“沈大人,裴相好些了吗?”尚书左丞纪若思对着户部郎沈攸问道。
沈攸连连摇头。无奈叹道:“哎!裴相这病,病得蹊跷,宫中的太医也看了,并不见起效,后来平阳医馆的大夫也来看了,说是多年劳累所致,得慢慢调养。”
“哎,要是那江医女在就好了…”纪若思叹了口气道。
沈攸闻言只得苦笑摇头………
“去岁才经两场战乱,民不聊生,如今大燕乘机入侵。可如何是好呀!”
“是呀,偏偏裴相也病了,眼下谁能出征呢?”
“哎….”
“老天爷真是不让人喘口气呀…”
萧帝还未进入朝堂时,一众公卿便都在朝堂内唉声叹气,忧虑不已。
正当大臣们眉头一个比一个皱得紧时,九皇子萧墨琤与沐箫和一道踏入了朝堂,众人一见二人,遂心中均有了些思量,而下一刻,七皇子萧墨珩也与八皇子萧墨璕也缓缓跨入殿内。这时众人又有了一番计较。七皇子去岁带兵镇压了吴兴之乱,而沐世子则前往荆州协助平/乱袁氏。约莫这二人都是上佳人选。
这几位皇子进来后,朝臣又是一番热议,而萧墨珩依旧清俊高雅的立在一旁。面庞平静得如一池秋水。
“陛下驾到….”这时,徐怀远高高喊起。
群臣见萧帝终于来了,于是跪下一一行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帝竟是连瞅一眼群臣的力气都没,直接让徐怀远扶着他坐下,“各位爱卿平身吧!”他抬了抬手道。
萧墨珩悄悄打量了下萧帝的神色。见他眼圈浓黑,神色虚脱,显然今晨的消息让他忧心焦虑。
“爱卿们,想必大家已经知道大燕带兵/压境的事了,各位有何计策呢?”萧帝倚在凭几上,一手撑着脑袋,沉声问道。
五兵尚书庄敬先率先出列道:“陛下,大燕的主帅是二皇子慕容钺,随军军师便是北鹤,慕容钺是大燕最负盛名的皇子,他德才兼备,文武双全,在朝中和军中威望甚高,而北鹤则更是大燕战无不胜的军神,无论是大桓还是巴蜀,但凡听闻北鹤出兵,北疆将士均闻风丧胆。所以此仗甚难打呀!”
庄敬先说这话时,底下众臣的额头均有层层细汗,其实何止边疆的将士,哪怕是高居庙堂的文臣都是知晓北鹤的威名,十四年前,大桓最精锐的一支军队便折在北鹤手里,这么多年来,北鹤虽也出兵扰过边境,但并未大举进犯,他隐忍这么多年,恐怕是想在此一举。深深想来,更是有些大汗淋漓。
“大人如何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一个温和优雅的声音响起。
众人闻声看去,见说话者正是靖南侯世子,散骑常侍沐箫和。
沐箫和不看众臣,随即向着萧帝拱手道:“陛下,北鹤虽是个用兵的好手,但是也不见得就无法战胜了,臣愿前往荆州,领教领教这位军神!”一向谦逊的沐箫和,语气坚定,难得透出了一丝挑衅的味道。
“好,沐世子不愧是将门之后,勇气可嘉,朕心感奋!”萧帝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心下暗想,相比这些老臣,往往是年轻人更有斗志。
这时尚书仆射王诩之出列道:“世子虎威可喜可贺,但是北鹤和慕容钺均是个中强手,希望世子不要掉以轻心呀!”王诩之语气沉缓,神色满是担忧。
“大人多虑了,就算大燕铁骑再强,难道我们就惧怕了不成?”萧墨琤冷笑道,随即朝着萧帝拜道:“儿臣恳请父皇下诏,让箫和带兵前往荆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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