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郡一头的守将见后方有桓军的袭击,遂信心大增,从两侧夹击困在大洪山与桐柏山之间的燕军。一直立在随郡城头的沐箫和也顺势让手下的褚玉堂带着一万人马出城攻击。
双方的战士杀红了眼般,拿起战刀向敌人砍去。经过多日的相持,大洪山与桐柏山的山谷中,今夜终成了一片修罗地狱。
然,皇甫秀吉就是皇甫秀吉,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越是这样激烈的战事,越能激发他心中的战斗豪情。正当龚士元一心在西北一侧打开缺口欲退回广昌时。皇甫将军一声怒嚎,当机一刀,一举砍下了几名桓军。只可惜,他越战越猛。却不知危险将至。
号称大桓军中第一射的辛佐,此刻正隐在山头一侧,拉开长弓,正对着皇甫秀吉,待他准备好后。突然“唰”得一声,一箭离弦,朝着皇甫秀吉射去。
“啊…..”撕心裂肺地一声嗷叫,回荡在深夜的山谷之中,震碎了所有燕军将士的心。
与皇甫秀吉隔着几队人马的龚士元惊恐万分地看着那支利箭没入了皇甫的脸颊。
“快,快,救皇甫将军!”龚士元嘶声力竭地吼道。
龚士元一边让将士护着已经痛得昏厥过去得皇甫秀吉撤退,自己则一路杀开血路,领着几路残军从西北山岭一带向撤去。
见燕军开始撤退,沐箫和遂卯足了气势准备追击。生活中谦和优雅的沐公子在战场上可一点都留情,他亲自带着城下汇合一处的桓军兵马一路势如破竹地朝着广昌方向进发。
当北鹤坐镇军营雅逸品酒时,收到的居然是各处接二连三的败讯,这不得不让喜怒不形于色的北鹤暗暗心惊。
李道林的人马被高炽杀个头破血流,死伤大半,而且还连累了慕容钺的中军。随即还收到西边张泰在打败刘机后被桓军两路夹击兵败的消息,这让北鹤大呼不可能。此后,他还得知东路大军遭到沐箫和与高炽的夹击,如今正撤回广昌。但真正让他痛心疾首的,是慕容钺的中军受到了桓军三路夹击。如果一军主帅出任何差错,那么这个战役已经失败了。
不过,今夜远还没有结束,正当北鹤憋着一口恶气。思索着对策时。
帐外一个侍卫急急跑了进来,大呼道:“军师,不好啦,宜城内发生大火,如今火光漫天,刘宣将军正带着几名亲卫逃出了宜城。”
北鹤闻言。只是一脸乌青地盯着那名侍卫,口中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北鹤终究是北鹤,最后冰冷地说了一句话,“去,把黎启天将军唤过来!”
这个时候,北鹤只想到了黎启天,黎启天何许人也,他是北鹤的一位心腹爱将,以诡秘战法著称,并且他还是一个哑巴,所以如果不是特殊情况,北鹤不会让他出手。北鹤此时用他是想让他去营救慕容钺,化解眼下危局。
黎启天还没到,又一为营寨哨兵奔了进来,“军师,宜城内一位银面将军率着一万人马朝我营攻来!”
北鹤闻言黑瞳一缩,心下大骇,他骇的不是自己的安危,而是慕容钺的安危,如果这位银面人堵住了慕容钺北撤的归路的话,那么他真的要为慕容钺捏一把汗了。
“军师,黎将军到!”此时,那么侍卫领着黎启天走了进来。
黎启天神色凝重地看着北鹤,显然他已经知道外边的情况了。
北鹤脸色有些苍白,他纵横疆场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像今日这么狼狈,这一切看来,似乎他们已经落入了别人的圈套。不过眼下不是思索这些的时候,北鹤稳了稳心神,低缓道:“启天,你带一万精兵,去抵挡住攻营的桓军,我领着大军后撤,记住一定要把殿下带回襄阳,不能让他有任何闪失,你明白吗?”北鹤凝重地瞅着黎启天,似乎将自己最后的期望交予他一样。
黎启天依旧目光镇定地看着他,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随即拱手一礼,快步出账而去。
等他的脚步声消去后,北鹤吩咐了侍卫道:“传我的命令,全军撤退,返回襄阳!”
竟陵史上规模最为宏大的一次战役,在日出时分终于落下帷幕。当阳春的暖日将一缕缕清晖撒至荆襄大地时,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刀剑盔甲散落一地,残破的战旗任由晨风随意地敲打,几处冒着硝烟的尸体,散发阵阵血腥的气息。
燕军经过百般突围,终于退回了襄阳城内。而黎启天奋勇抵抗住慕白的进攻后,也辗转地将主帅平安地带回了襄阳。
当北鹤在襄阳的军府内,看到完好无缺的慕容钺时,那颗焦急悔恨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
“殿下,是老夫轻敌了,害殿下深陷危局,老夫惭愧难当!”北鹤在看到慕容钺的身影时,急急地迎了过去。
与北鹤沉重的心情相比,慕容钺倒是洒脱一笑,连忙扶起北鹤,“先生言重了,胜败乃兵家常事,经此一役,我们才能更了解桓军的出兵习性,为下次作战积累经验呀!先生切莫自责!”
北鹤昂首看了一眼才二十二岁的慕容钺,意识到此刻的他真的长大了,面对如此惨败的战事,他居然还能谈笑风生,收敛自如,也正因为此,北鹤才越有信心辅佐他,一路实现宏图霸业。
慕容钺从北鹤的眼中看到了欣赏和安心,但心中却微微苦笑,他何尝不痛,此役燕军一定损伤不少,可是他身为主帅必须保持镇定,要让那些残败归来的将士重新燃起必胜的希望和信念。
二人遂携手步入厅内,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