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这是朝廷的意思吗?”不知朝堂上那些大族是怎么看的,霍从雁担心这位年轻的皇子自作主张。
萧墨珩闻言,原本温和的眼神里透出丝丝严厉的清辉,他面无表情看了霍从雁片刻,方道:“霍将军,袁氏兄弟为祸上游,不日便可顺流而下,直捣建康,再而席卷京口,如今朝廷正是用兵之时,这京口的流民不正是抵抗袁氏的上佳人马吗?朝廷既然已经让本王来处理此事,那将军就无需多言,照办便是!”他语气已透着森严,清俊的脸上泛着一丝凌厉的气息。
霍丛雁闻言心中有愧,面有赧色,于是只能躬身回道:“谨遵殿下吩咐。”说罢便立即前去安排人马,张贴告示。
覃信倚在门旁,看着霍丛雁远去背影一脸温怒,他对于霍丛雁刚刚的行为非常不满,何时有人敢在自家主子面前这么无礼,他转眼看了看萧墨珩,发现他全然不在意,遂只能忍了气。
“覃信,你随我出去瞧瞧。”萧墨珩便朝外走,边吩咐道。
“是,主子!”覃信放下叉在胸前的手,恭敬道。
京口城虽小,但它处在东南各郡前往建康的必经之道,因而往来商旅络绎不绝,街道上更是熙熙攘攘。不过近日因流民作乱,东南的商旅倒是走船运的较多,不敢在京口作过多停留。
京口城临江一线有三山,由西往东依次名为金山、北固山和焦山,如今这山上山下以及城墙附近到处都是流民,有饿的奄奄一息的,有抱着包袱无家可归的,还有拖家带口倚在树下或城墙边的。
萧墨珩看着这些面容憔悴且目光迷惘的流民,心中沉痛不已,中州失陷以后,每年都有流民南来,听闻今年大燕大饥,因而很多贫苦百姓便卷家南下,而南来的流民聚集最多的便是广陵和京口了。
“快来看呀,快来看呀,朝廷贴出告示了,要征人入伍呢!”一大汉手舞足蹈地一路跑着,告知沿街的百姓。
在他的吆喝下,一大堆人群挤在告示出,争相抢看告示内容。一时人声鼎沸,“是真的,是真的,咱们都可以去登记入伍了!”一年轻男子欣喜道。
紧接着,萧墨珩便看到一路官兵朝着流民聚集的地方张贴告示,随后也在城门口,安排了人员登记造册。
不一会儿,就有一大堆男子排着队等待征兵入伍,城门处也被围的水泄不通。那些流民,虽然一个个穿的破破烂烂,但脸色都洋溢着喜气的笑容。
萧墨珩二人已经出来一上午了,为方便萧墨珩用膳,覃信择了一个窗口临街的雅间,短暂地用膳后,二人便临窗观看外面的情景。
“殿下,您这招真管用,想来不出三日,这京口城的流民便可都应征入伍了!”覃信笑道,心底里对自己的主子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萧墨珩望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轻笑不语,这招正是他与身边那名女军师商量的计策,“流民弃之可惜,如若收之,便可是利剑!”他依旧记得她浅笑嫣然的神情,心中划过一丝暖意。
“殿下,广陵也有很多流民,那殿下准备何时去趟广陵呢?”覃信开口问道,虽然他只是一名侍卫,但是在萧墨珩身边耳濡目染多年,对于时下的政事也是颇为上心。
“广陵先不着急,等消息传到广陵后,自然有一大批流民渡江而来京口。”萧墨珩凭栏而望,悠悠说道。毕竟广陵还是石冰的治下,即便联姻也恐难轻易让他死心塌地地臣服。
覃信自然是想不到那层去的,只是觉得这样也好,省得再去一趟广陵。只是他不知道,萧墨珩的广陵之行势在必行。
接连的几日,萧墨珩都在霍丛雁的府中赏花休憩,每日霍从雁都会为他报一下征流民入伍的情况,今日秋林领着霍从雁过来时,萧墨珩正与文度在下棋。
霍丛雁见二人正在认真下棋,不好打扰,只是时不时扬袖擦了擦额头的细汗。
细心的文度注意到了这点,他瞧了一眼霍丛雁,见他眉头微皱,脸有薄汗,便知他肯定有难事相报,于是温和问道:“何事让将军忧虑至此?”
霍丛雁等的已经有些焦虑了,他见文度开了口,连忙行了一礼,急急说道:“殿下,先生,这京口的流民都已安置妥当,就连广陵的流民也大都渡江前来应征,眼下一共有六万人马,可如今朝廷征战正是急用军饷之时,京口粮仓军粮已经不够,这一时半会哪来这么多粮食来养活这支庞大的军队呢?”
他边说边擦汗,可见为了这事,他已经是费了不少心思,想来应该是无计可施了。
萧墨珩闻言放下棋子,抬眼看着他道:“霍将军,你只需把这几万人马按各自的特性分配好兵种便可,至于后期训练和军饷,本王都已有安排!将军大可放心!”
霍丛雁听到军饷的事不用他费心了,便喜出望外,心想这七皇子还真有本事,看来自己跟对人了。于是心服口服地回道:“殿下胸中富有韬略,吾等拙辈不敢企及,还望殿下多多指点,也好让臣长进长进!”
文度轻笑,来了这么多天了,总算说出了一句听着顺耳的话,文度起身,拱手说道:“此事还得多辛苦将军了,只要将军尽心尽力,他日殿下一定不会让将军吃亏的。”他眼眸轻抬,审视着霍丛雁的面色。
霍丛雁虽然有些迂,但也不傻,他看了一眼文度,脑中终于明白了文度的意思,他朝着萧墨珩作揖,脸色沉静、眼神坚定地说道:“丛雁今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