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炽难得见江梅生气,居然觉得好笑起来,他知道江梅决定的事情没有人能改变得了,于是只得说道:“好啦,小姐,我知道劝不住你,只是你多小心就是。”
江梅指了指角落里的九竹道:“有他就够了。”
高炽瞧了瞧九竹,见他一脸无奈,也只得干笑。九竹的功夫他自然放心,能被主事挑选出来,作为江梅贴身侍卫的人一定是个中翘楚。
江梅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于是坐直了身子问道:“今夜能让我见一见袁桢么?我有些事情要问他。”
“现在么?这么晚了,明日小姐不是还要赶路吗?”高炽有些担心,毕竟秋深夜凉。
“我今日睡了一下午,就是为了晚上能去见他一面,大不了明日一上船倒头就睡,你放心吧,我没那么脆弱。”江梅宽慰道,她来江州最重要的事,便是会一会这位代替云凌波镇守竟陵十四年的袁桢。
高炽拿她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他再瞧一眼九竹,恰好九竹也看着他,两人对视了一眼,似乎有种同病相怜的无奈。
高炽默默叹道,想来她身边又有几人能束缚得了她呢,要是那样她就不是江梅了。
正当江梅沉思之际,高炽乖乖地回书房换了一件衣服,领着江梅和九竹从密间悄悄出府而去。
深夜的江州地牢里,还有一丝微弱的烛光随着阴冷的凉风飘摇,地牢铁门打开的尖锐声音倒是让里面的守牢人从梦中惊醒:这么晚了,还有人来地牢?那名牢头非常不解。只得擒着烛灯朝门口看去。
正当他欲朝铁门走去时,迎面来了一黑衣人,拿着一块令牌在他眼前晃着,冷冷地说道:“到门外候着。”牢头一见令牌,便知是将军府的人,于是退至铁门外。而九竹也随他一起立在铁门处。
过了一会,裹着一件袍子的江梅和一袭黑衫的高炽来到了门前。江梅淡淡地瞟了一眼牢头,便和高炽跨步走了进去。
江梅脚步轻缓。高炽是习武之人,脚步几无声音,因而当两人走至牢房尽头时,袁桢依旧还在睡梦中。
高炽把江梅送到之后。便遵从江梅的意思离开了。
江梅从袖中掏出一张人皮面具,轻轻戴上后,缓缓转过身,冷眼瞧着蜷缩在床榻一角的袁桢,见他头发蓬乱。身形有些佝偻,嘴角挂着一抹嘲笑也带着一丝悲凉。昔日威风凛凛的将军,如今成为阶下囚后,与一个普通的糟老头子有何区别。
“云凌波….他是怎么死的?”江梅缓缓地用低沉的嗓音唤道,声音似从地狱传来,冷的如寒冰。江梅就那样重复了几句后。
袁桢身子微动,过了一会他突然睁开眼,看到了立在牢房外面一身白袍的江梅,他瞬间吓到了,以为自己见到了鬼。
“什么人?”他惊骇得气喘吁吁,“你是人还是鬼?”袁桢瞳孔睁大,无措地摸着墙壁,似乎想找个庇护的地方,最后只得用被子裹住身子,可依旧吓得瑟瑟发抖。
“我是谁?”江梅冷哼了一声,“你不需要知道,想要你儿子的命就乖乖回答我的问题。”江梅根本不打算跟他费口舌,于是开门见山。
“我儿子?你们把他怎么了?”袁桢总算找回了点理智。
“你不是让你儿子袁韬来江州跟你会合么?如今他很快就要来了,你想不想见他?”江梅唇角勾出一抹嘲讽。冷冷地凝视袁桢道。
袁桢心下大痛,难道韬儿被俘了?
“你到底是谁?你是谁派来的?高炽还是裴蕴?”袁桢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个白袍女子不是鬼而是人。
“高炽?裴蕴?”江梅语气轻蔑,“他们还指使不动我。”江梅边说边在牢门前来回走动,“想要你儿子活着来见你。就老实跟我合作。”
“我凭什么相信你?”袁桢也嘲笑道,他已经渐渐明白此时的情景。
“哦…”江梅似乎也反应过来,“说的也是。”她表示很认同袁桢所说。
不过转瞬她手指一弹,朝袁桢的鼻孔射出一粒药丸。
袁桢一时没反应过来,被刺鼻的气味呛到,直打哆嗦。
“你…你干什么?”袁桢一手扶着墙壁。一手指着江梅,质问道。
“哼…你中了江湖至毒‘凤髓香’,不说真话明日一早你就一命呜呼了,”江梅轻笑道:“顺便再让你看个东西。”
江梅把高炽早已经准备的一个包袱打开,里面是一件袁韬常穿的一件袍子,袍子上血迹斑斑,看得袁桢一时恐惧不已,因为他知道那件袍子是袁韬的母亲亲自为他缝制的衣物。他母亲去世后,他一直带在身边,随时穿戴。
“如果你不相信,我再给你看一封信。”说着又递给袁桢一封信,袁桢借着微弱的烛光看向信封,一眼便瞧出那是他儿子的笔迹,“父亲亲启。”
袁桢眼睛闭上,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直到现在他才有些后悔,不该让自己的儿子牵扯进来,此刻他也终于相信江梅的手中握着他儿子的性命。
他沉默半晌后,终于出声:“说吧,你想怎样?”语气疲惫无奈至极。
江梅悠然冷笑道:“很简单,告诉我国玺在哪里?”
袁桢闻言一愣,灰灰的瞳孔陡然一缩,“国玺?什么国玺?”多少年来,已经再也没有人提及这个事情了,怎么眼前这个女子问及国玺的去向。
“还能有哪个国玺,当然是中原战乱时遗失的国玺。”江梅有些没有耐心的解释道。
“你指的是当年云凌波私藏的国玺?”袁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