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箫和叹了一口气,虽然她说的完全在理,可是自己也没法答应她的要求。
“世子如若不答应我,我便从此回了梅花谷,再也不去京城。”她抬眉正视她,眼神坚定。她心知,威胁对于他是最管用的,小的时候赖着他让他带自己出去玩的时候,用的也是这招。
江梅越想着,脑海里那个身影与眼前这个男子重合到一起,瞬间眼中满是悲伤,心痛不已,她怎能让他有半点损伤,只有九竹在他的身边,她才能真正放心。
沐箫和怔怔地看着她眼中的悲伤,神情又开始恍惚起来,每次,无一例外地,只要与她对视,便是这种感觉,便是觉得莫名的心痛。
他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江梅唇角带着一抹苦涩,笑道:“好!那世子多多保重,就此作别!”随后转身吩咐九竹和印心道:“印心,照顾好世子的起居。”她敛容看着九竹,低声道:“九竹,就如同保护我一样保护他,不得有任何闪失。”
九竹神色痛苦地应了一声,随即牵着马匹跟随在沐箫和身后。
江梅最后目含微笑地看了一眼沐箫和,随后被若雪扶上马,四人策马奔腾而去。
沐箫和随即也不再犹疑,转身上马,与九竹和印心一道往郧城方向驰去。
经过一天的策马疾行,沐箫和一行在傍晚时分抵达了郧城。
九竹拿着沐箫和的圣赐令牌出示给城门守卫,守卫得知了沐箫和的身份,便领着他前往凌恒的居处。凌恒占据郧城后,便将城内一宽阔的宅院辟为军营议事处。
凌恒已经得知沐世子前来的消息,于是已经等候在府外,他远远望见一袭白冠青袍的男子驾着高马朝府上缓步驶来,那俊逸清雅的面容以及卓然绝伦的风采让凌恒立即便识出了来人。
凌恒见沐箫和下马后,便朝他走去。
“凌恒见过沐世子,不知世子驾临,未曾远迎,还望恕罪!”凌恒拱手拜道。
沐箫和早已见到一身戎装的凌恒,见他面和神定,英姿逼人,便知传言不虚,于是笑道:“凌将军客气了,将军攻城月余,劳苦功高,陛下感念不已。”
“凌恒何德何能,只恐叨扰圣听,还望能戴罪立功,报效朝廷。”凌恒闻言有丝惶恐。
“将军多虑了,圣上并未怪罪将军,这只是袁氏兄弟二人犯上作乱,将军能悬崖勒马,归顺朝廷,陛下喜不自禁。”沐箫和见他如此谦逊,便宽慰道。
“凌恒一定竭尽全力攻破江夏,以报陛下隆恩。”凌恒感激道。
“哈哈…如此甚好,陛下命我我协助将军攻打江夏。”沐箫和笑道。
凌恒于是领着沐箫和进府,“世子,请…”边走便说道:“郧城是偏僻小城,不比京城和夏口,让世子屈居于此,凌恒惭愧。”
沐箫和见院内古朴大方,倒也欢喜,“哪里,哪里,军旅之人,还能挑剔不成,何况此地朴雅大方,已属难得。”
这是凌恒初次见到沐箫和,只是短暂的相处便觉得这位沐世子谦和儒雅、心胸豁达,内心甚为佩服。
随后凌恒领他在堂中坐下,吩咐侍卫奉酒备菜。
“孤野小城,简陋朴实,望世子海涵!”凌恒客气道。
“将军莫要如此客气,倒是劳烦将军与我说说这江夏的军情。”沐箫和坐下喝了一口酒,便问道。
一提到战事,凌恒便屏息敛容起来,他即刻让侍卫把地图摊开,向沐箫和介绍道:“郧城在江夏的上游,占据了有利的地势,江夏的守将是袁恕,后来袁楷又派了一年轻将领来增援,名唤连城安,这个连城安虽然年纪轻轻,却是个用兵的好手,我在江夏吃得唯一一次败仗便是在他手里。他善突袭,而袁恕善守城,因而一直僵持至今。”
沐箫和点了点头,“如今裴相已经着徐亮领了一万人马朝江夏驶来,我已收到他们的消息,约莫明日晌午便可到达江夏南侧。”
凌恒见有援兵,高兴不已,“如此甚好,那今日我们便整顿人马,明日一早顺江而下,与徐亮来个南北夹击。”
“正是,不过我们需做两手准备,一来要防许孝元乘机突袭郧城,二来先用一部分兵力引连城安出城,随后再和徐亮两相夹击。”沐箫和思虑道。
一提到竟陵的许孝元,凌恒就叹了一口气,“要不是一直堤防着他,我早就拿下江夏了,世子,现如今,虽然裴将军与袁楷在夏口附近胶着,而我与袁恕在江夏僵持,其实都是因为竟陵的缘故啊!竟陵实则是荆州处境最为微妙的地方。”
他仰头喝了一口酒,接着说道:“听闻大燕已屯兵数万在襄阳,正虎视眈眈地盯着竟陵。”
沐箫和闻言一惊,“什么?”他盯着凌恒紧张道:“你说大燕有意南下?”他一想起孤身前往竟陵的江梅,不由提心吊胆起来。
“正是,不过他们不会轻举妄动,一者许孝元一直镇守竟陵,二者郧城上游的随郡由邱少平将军把守,邱老将军是一名老将,在军中威望甚高,我与他打过几次交道,此人为人正直但也孤傲,他安守随郡,一心一意防着燕贼,他从不参与也不过问大桓的内争,因而袁氏兄弟请不动他。”
说起邱少平,凌恒满眼里敬佩,自己早该像他一样死守竟陵,不然也不会有如今的尴尬处境了。
沐箫和听后心里稍稍放心,“如果我们攻打江夏,许孝元一定会出手相救,那大燕会不会兴兵南下呢?”沐箫和此刻有些犹疑,竟陵已经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