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述用这样的借口还忽悠他,想让他束手就擒?
不!冯玉河那边的消息做不得假。
“宫里的事情我确实不知道,如果真是确有其事,那这就是一场误会,我随你进宫,当面去和父皇解释。”殷绍道,马上就定了主意,毫不拖泥带水。
他手中禁军营的人有四万,而殷述带来的就只有区区两万人,他确实还是有胜算的。
在旁边观战半晌的宋楚兮和殷湛对望一眼,两人都有些意外。
这边殷述却是抿抿唇,四下扫视了一圈,“是误会吗?没有任何的理由和契机,整个禁军营的人都被太子哥你……”
“本宫说过,随你进宫,所有的事情本宫都会当面向父皇解释!”殷绍道,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
只要宫里皇帝还没死,殷述对他,同样也有顾虑,不会乱来的。
兄弟两个,彼此对峙。
殷述却也不做无用功,很快就欣然允诺,“来人x太子哥备马。”
他说着,环视一眼四周,“至于这里的人,在父皇有进一步的旨意下达之前,都暂时留守行宫,不要随便溜达了。”
“是!殿下!”何鹏领命,带人去规整队伍。
殷绍不会蠢到在顶着弑君嫌疑的时候再留把柄给人抓,虽然心里不甘,却也只是冷着脸一语不发的上了马。
“我怎么觉得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盯着殷述和殷绍一行远去的背影,宋楚兮面上表情却比之前更加凝重。
“这的确不符合他处事的作风。”殷湛也是鲜有的露出深思的表情来,“他的姬妾毒杀皇帝,这等弑君大罪,已经注定成为他东宫一门洗不掉的污点,根本就容不得他狡辩抵赖。就算安氏揽下了一切的罪责,他为东宫之主,也一样有管教不严之责,必定受到珠帘。何况他也很清楚,这个局面之下,我们不会给他翻身的机会,而就算他乖乖束手就擒,成武帝也不会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照样会对他严加处置的。”
“是啊!”宋楚兮百思不解,“他不是个贪生怕死的人,按照正常的思路来讲,这会儿他应该是拼着鱼死网破都要放手一搏的。”
以殷绍的个性,他真的不该把自己最后的生死命运都交给皇帝发落的。
他肯于这样乖乖的束手就擒,就应该说明他是成竹在胸,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脱身?
从头到尾将所有的事情都串联了一遍,宋楚兮仍是满心迷茫,“这次的事我都妥善布署了,没留破绽,对他而言也绝对不会有转机的。”
“他还会有什么别的后手?”殷湛侧目看向了她。
两个人,四目相对。
这一次是扳倒殷绍的绝佳机会,可以说是机不可失的。
宋楚兮的心思微动,自然就明白了殷湛的想法——
趁着殷绍现在受制于人毫无还手之力的时候……
可是——
她扭头,又朝那队人马看过去一眼,虽然遗憾,却也还是坚决的摇了摇头。
“算了。”他道:“总要给殷述留条后路,如果我们强行动手杀了他,这责任指定是要殷述来担的。”
殷述是奉旨来拿殷绍进宫的,殷绍如果被杀,责任肯定就是他的。
这一次的事情上,其实殷绍算错了,他一直以为宋楚兮是动用了殷述的人情,两人里应外合的要对他出手,但事实上——
除了明面上对皇帝投诚时候所给出的诚意之外,宋楚兮私人并没有要求殷述为她做任何事。
“要进宫吗?”殷湛知道她不可能坑了殷述,就又问道。
“自然是要去的。”宋楚兮冷冷道:“安意茹肯定会把我供出来的,如果我不在场,那岂不是合了那些人的心意,给了他们机会,让他们死命的往我身上泼脏水?”
“那走吧,我陪你进宫去。”殷湛也无异议,抬手拍了下她的肩膀。
卫恒已经命人准备好了马匹,两人上了马,因为是要进宫,就遣散了大部分的随从,只各自带了一队侍卫护送,跟着殷述的人马回程。
随行的队伍庞大,这一路上就不可能走的太快,待到进京都已经过午了。
一路上,百无聊赖,宋楚兮和殷湛之间就一直在闲聊。
这会儿进了城,宋楚兮见卫恒还寸步不离的跟着他们一起,突然想起了什么,就扭头看向了殷湛道:“对了,暖暖呢?她还好吗?我已经有段时间没见她了。”
“嗯!”殷湛随口回道:“最近这京城之内的局面不太平,我让人带她出城暂避了,没什么事。”
“她倒是乖的很。”想起那个机灵鬼儿似的小丫头,宋楚兮就忍俊不禁,“都有十来天了吧?她在外面真能呆得住?不会寻你吗?我看她平时是粘你的紧。”
殷黎的确是非常依赖自己的父亲,这些天把她支开了,她在外面也不是没有闹过。
殷湛的面色一直平静如许,淡淡道:“总要叫她慢慢适应了的。”
诚然,宋楚兮是没能领会他的话里有话的,只一行人按部就班的继续策马前行,直接进宫。
殷述提前让江北大营的士兵在城外扎营了,这会儿只带了几百亲兵进城。
一队人才刚进了宫门,把守城门的侍卫就神色凝重的赶紧迎上来,小声的对殷述禀报道:“殿下您可算回来了。”
殷述马上就意识到了什么,“怎么?出什么事了?”
“昨儿个下半夜,您才离宫不久,就有一伙强人从东宫门强闯而入,带走了端木家主!”那侍卫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