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端木岐点头,“这段时间就让他在你们府上住着吧。”
他没有过多的解释,宋楚兮也没问。
端木岐回头看了眼天色,就道:“很晚了,你别在窗口呆着了,进去吧!”
“嗯!”宋楚兮点点头,却是趴在窗口没动。
端木岐知道她这是要看着自己先走,也没说什么,举步又往那石桥上走去。
走了两步,他想起了什么,就又回头嘱咐道:“一会儿等酒气散了再喝药。”
“哦!”宋楚兮乖巧的应了。
端木岐于是就不再多言。
他脚下步子其实走的不慢,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宋楚兮看着他的背影,仍会有一种人在画中,踽踽独行的从容和优雅。
这个人,你不和他满腹心机算计,或是和他斗智斗勇的时候,就这么看着——
是真的十分的惬意美好啊。
宋楚兮想着,感慨一叹,也就是这么一愣神的空当,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眼前的端木岐就已经走的没了踪影。
前面荷花池里还是一如既往的空旷。
那人——
也于夜幕中悄然隐没退场。
宋楚兮咂咂嘴,仍是将唇齿间存留的酒香细细回味,然后就心满意足的笑了。
端木岐走后不久,舜瑜就回来了。
因为宋楚兮一直开着窗子,这会儿那道佛跳墙出现过的痕迹就早已经消散无踪了。
舜瑜没有发现,宋楚兮也没提,只让她去备了热水沐浴,泡了个澡,吃下去的东西也消化的差不多了,舜瑛把煎好的药送过来,宋楚兮喝了,然后就安稳满足的爬**去睡了。
主院。
老夫人在秋水谢受了惊吓,没想到被抬回了住处就病下了,直接发起了高热,昏迷不醒。
这一觉,他一直昏昏沉沉的睡了两天,昏睡的时候还频频发梦魇,不时的就大呼行,那一个院子里的奴才都被她惊吓的不轻,只要她嚷嚷一回,别管是白天还是晚上,铁定是要鸡飞狗跳,又是找大夫,又是安抚劝慰。
宋楚宁自己倒是没怎么样,就是身上痛。
可老夫人病成这样,她又不得不做做样子,一直的守着,就这么两天下来,也是熬得眼眶通红,脸色发黄。
二夫人那边,她自己带着伤,又因为对老夫人冷了心,所以虽然也是每天几趟的过来看,却没有亲自搭手照料。
这天刚给老夫人把药灌下去,宋楚宁就已经累的头晕眼花的瘫在了椅子上。
她的两个大丫头都没了,新提上来的丫头伺候的十分小心翼翼,一边给她捏肩膀一边小声道:“五秀,老夫人都已经昏睡了两天了,您都一直寸步不离的守着,再这样下去,您自己的身子也撑不住呢,您的身上也还带着伤呢,反正老夫人这会儿也都还没醒,奴婢还是扶您回去睡会儿再来吧!”
“你啰嗦什么?祖母这个样子,我怎么能走?我还哪有心情睡觉?”宋楚宁立刻叱道。
她倒不是觉得老夫人真会怎样,只是宋承柏的胳膊肘向外拐,而疼她的父亲和母亲又都不在,这个时候,她唯一的倚靠就是老夫人了,自是一刻也不能放松的。
那丫鬟被她一骂,立刻噤声,委屈的垂下头去。
老夫人一直不醒,这边宋楚宁也是着急,正在心烦意乱的时候,就听守在**边的林妈妈欣喜的惊呼一声,“呀,老夫人醒过来了。”
宋楚宁的精神为之一振,赶紧捏了帕子冲过去。
老夫人脑子里浑浑噩噩的睁开眼,看着眼前熟悉的环境,却有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老夫人,您可是醒了,您吓死奴婢和五秀了!”林妈妈捏了帕子去擦泪。
“呃……”老夫人的喉咙里发出了沙哑的一声,扭头看了眼**边泪流满面的两个人,总算是彻底的反应过来了。
“祖母醒来就好,青杏,你赶紧去把古大夫找来。”宋楚宁道。
“是,秀!”叫做青杏的丫鬟赶忙跑出去请大夫。
老夫人本来也就是上了火,再加上受了一点惊吓,根本就没什么大的妨碍。
古大夫过来给她重新诊了脉,又开了调养的药,嘱咐了两句就走了。
这会儿正是晚上,老夫人靠着软枕坐在**前,精神有些恹恹的,这个时候宋楚宁已经回去休息了,林妈妈坐在**边,一边一勺一勺的喂着药,一边不断的细数着宋楚宁的孝心和好处,“五秀对老夫人您可真是一片孝心,老夫人您病了这两天,她都是寸步不离的这屋子里守着,眼睛都没合一下,她自己身上也带着伤呢,奴婢瞅着都心疼。不过也好在是老夫人没事了,真是菩萨保佑啊。”
林妈妈说着,就又红了眼眶。
老夫人一直冷着脸,一声不响的听着。
林妈妈见她的脸色不好,也就慢慢的住了嘴,刚伺候她喝了药,外面就听丫鬟来报,说是二夫人带着二公子和三秀来了。
“老夫人,二夫人和二少爷他们来了!”林妈妈提醒道。
老夫人回过神来,眼中神情与其说是厌恶,倒不如说是愤怒,怒声道:“这个时候他们来干什么?是来看我死了没有吗?”
林妈妈噤若寒蝉,下意识的缩了下脖子,只能硬着头皮解释,“二夫人也受了伤,大夫说伤在头上,比较严重,所以这两天也歇着呢,其实这两天二夫人也有——”
“一群吃里扒外的东西!”老夫人却是听不见去的,只就躁怒的大声道:“让他们都滚,我不见,省的见了他们假惺惺的面孔